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灯光之下，顾思薇的眉眼看起来格外冷静，让张妈心中不由得打了个突。
只听顾思薇说道，“我没有什么吩咐，只是想问问你，是不是最近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如果你有困难，大可以说出来，我能帮的一定帮。”
“虽说现在先生不在了，我也是刚刚才来到范公馆，但是我知道你在范公馆待了好些年了，先生以前在的时候对你十分倚重，如今他走了，我也不打算把他曾经留下的人都给换了，你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告诉我，我能够帮的一定帮你。”
张妈张了张口，眼中有泪光闪过，然而，她最终还是偏过头，什么都没有说，勉强冲顾思薇笑了笑，说道，“太太，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的确是没有什么事情。”
“我这段时间可能是精力不济，也可能是不习惯先生和小姐都离开了，所以办事情有些马虎。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她既然不肯说，那顾思薇也不好意思再问。虽说张妈名义是范公馆的总管，但其实凭着这些年来，她在范公馆里为范仲奇兄妹俩鞍前马后地办事，范家人对她的感情早已经超越了普通的下人。
某种程度上而言，她就是范仲奇兄妹俩的亲人。正是因为如此，虽说这样的誓言之前已经说过无数次了，但错误照样再犯，顾思薇还是不打算拆穿她。
其实张妈说的很对，前些日子为了送走范仲奇兄妹，范公馆里每个人几乎都是超负荷的在运转查。张妈身为范公馆的总管更是如此，她有些错误反复地发生，也在情理之中。
顾思薇有些心累的冲张妈挥了挥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张妈好像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不过也难怪，范公馆的主人都不在了，他们这些当下人的心思有了异动也很正常。
霍彦辰口口声声说的，要把杀害范仲奇的幕后真凶给找出来，可是一连这么多天了，顾思薇连他人影都没有见过一个。她心里忍不住生起些微的嘲讽。
果然，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想要让霍彦辰帮她把杀害范仲奇的真凶找到，还不如自己去找呢，起码更加直接。她找不到就是找不到，也不会有被人辜负的感觉。
她已经被霍彦辰辜负过一次了，难不成还要再被他辜负第二次吗？上一次事关自己，顾思薇或许可以放过他，但是这一次，关系着范仲奇，顾思薇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像上一次那样，轻轻放下了。
只是眼下有许多事情等着她去处理，不用到外面去看，顾思薇就知道现在上海滩肯定到处都在议论范仲奇的死。他手中的那些权力，肯定有不少人想要凑上来分一杯羹。她现在还没有准备好足够的精力去面对那些人，就让自己暂时窝在范公馆当中，留得片刻的安宁吧。
另一边，监视张妈许久的人终于有了发现。
她家巷子口那个卖茶叶蛋的小伙计，见她急匆匆的从家里出来，连茶叶蛋也不要了，叫过旁边的一个摊主，让他帮忙守着，自己则悄无声息的跟上了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