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文学 > 其他小说 > 言夏夜厉北城 > 第1879章 她是他的执念
伴随着介乎于热情和浪漫之间的音乐,摩天轮缓缓上升。

秦伊人原本和薄景行面对面的坐着,隔着亮晶晶的玻璃看下面游乐场的人潮汹涌,一不小心被手上钻戒的光芒晃了眼睛。

黑白分明的水眸中浮出火彩般的亮色,她抬眸看向对面优雅清俊的男人,一颗心跳得起起伏伏,悄悄用拇指的指尖拨弄着中指上温暖的戒圈。

薄景行留意到她的注视,收回目光落在她身上,狭长的眼眸迎着阳光微微眯起,探究的瞧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很有耐心的等她开口。

秦伊人心慌意乱的抿了抿唇,她想开口打破小小空间中的宁静,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片刻之后,载着两个人的摩天轮越升越高。

秦伊人终于从乱七八糟的思维中找到头绪,不大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开口时的语调有点涩:“六年前,我们约好等你从国外回来,来游乐场约会的,你还记得吗?”

薄景行垂眸看她,“记得。”

在她失踪的六年里。

既然他一直忘不掉她,在之后漫长的时间里,自然而然能记起两个人的每一次约好,每一句话。

秦伊人有些惊讶的睁大眼眸,支吾着说:“因为你没有提过,我还以为你忘记了。”

这两个月来,薄景行事无巨细的满足她的所有要求,有事没事都想带她出门约会,甚至都跑到北欧玩了一圈,唯独有意无意的避开游乐场,直到她主动提起。

于是,她以为他早已忘记。

“我记得,却又不想记得。”薄景行轻笑,菲薄的唇角难得勾起落寞的弧度,“这些年里,我一直认为当年的事是我的错。”

秦伊人微微一怔,立刻否认:“不是的,你为什么这样想?”

“假如我没有出国,也许你不会遇到那场车祸。”

薄景行眸色沉沉的望着她,一字一句都是未曾出口的后悔:“就算那场车祸是命中注定的,最先把你捡走的人本该是我。”

如果那样的话……

秦伊人或许没有机会和她的家人重逢,但是失去记忆也不妨碍她留在他身边,而且,他有着让她再次喜欢他的自信。

然而。

偏偏这世上没有如果,当他回国之后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他的恋人消失无踪,像是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世界上一般,任他怎样寻找都没有痕迹。

“景行……”

秦伊人鼻尖微酸,轻轻唤他的名字,握住他修长的手指,欲言又止的垂下眼眸。

其实,那场车祸带给她的不仅仅是记忆中六年的空白。

她因此找到了从小失散的家人,有了疼爱她的母亲和哥哥,楚昔年暂且不提,甚至薄景行对她念念不忘,大概也与此有关。

她向来是个很清醒的女孩子,哪怕再次回忆她和薄景行的过往,她依然不认为薄景行会在毕业之后向她求婚。

倘若没有意外,大学时期的恋情就只适合停留在那个时光。

薄景行的家世和她相差悬殊,要不是亲眼见证薄景行偏执的等了六年,他的父亲和姐姐也绝对不会同意二人正式交往。

而她自认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没有倾国倾城的姿色和家世,能比得过京城若干名媛千金。

就算薄景行一时喜欢上她,也不表示两个人真的结婚成家,更不用说白头偕老。

所以……

正是那场车祸导致她不告而别,母亲和哥哥把消息严密封锁,让薄景行心中残留着找到她说清楚的执念,而这份执念让他越陷越深。

“小倩。”

薄景行低沉清润的嗓音打断她的沉思,秦伊人恍恍惚惚的抬头,雪白的额头撞上男人线条漂亮的下巴,这才发现薄景行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座位,温柔的把她拥进怀中。

黑白分明的水眸眨了眨,她毫无预兆的有点想哭。

“乖,别哭。”

薄景行纡尊降贵的举着她那两只软胖胖的粉色棉花糖,撕下一片送到她面前,似哄似慰的说:“既然你喜欢游乐场,我们以后把全世界所有的迪士尼都玩一遍,好不好?”

她又不是小孩子,哪能一辈子都保持对游乐场的热情?

秦伊人啊呜咬了一口云朵似得棉花糖,心领了他的温柔,弱弱的解释:“你小的时候看不看偶像剧?”

薄景行想了想,“我姐喜欢,我陪着她看过几次,剧情……都不太记得了。”

也对。

像薄景行这般优秀的男人,又是薄家的继承人,各种各样的课程从小开始,有着和她完全不同的童年。

想象着小时候的薄景行,秦伊人饶有兴趣的扬起唇角,“那我给你讲一个记忆最深刻的吧,剧情和我对游乐场的执着有关,想不想听?”

“嗯。”

薄景行背靠着坚硬的玻璃,把她圈在怀里抱着,认认真真的听那些狗血的八点档剧情。

“……就是这样!”磨磨唧唧的讲解完她记得的剧情,秦伊人仰起小脸看他的表情,“当年这个剧超级火的,你有没有印象?”

薄景行若有所思,从记忆的边边角角里找到线索:“女主角是不是叫箬铃?”

“啊,对对对!”

秦伊人眼睛一亮。

她自己都已经忘记女主的名字,只记得当年和养母一起做手工活贴补家用,同时盯着电视看的眼泪汪汪。

薄景行莞尔,“你说的这集我有点印象,当时似乎是全国同时播放,我姐还买了原著珍藏。”

也就是说……

当她给娃娃贴眼睛的时候,金堂玉马的薄小公子隔着数千公里,在完全不同的环境里,看着同样的剧情。

心情突然变得柔软,秦伊人换了个姿势倚在他怀里,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嘛,你也看过同一集,结果根本没有被感动到诶。”

“我母亲那时病的很重。”

薄景行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嗓音温润的继续说:“父亲说我是薄家唯一的男孩子,只告诉了我却瞒着姐姐,竭力让家里的一切如常,而我想的都是让母亲快点康复,没有仔细留意剧情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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