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既然是拿夏桃的画“借花献佛”,攸昭忖着礼貌上少不得也要告诉夏桃一声的。

虽然,夏桃这人攸昭不愿意深交,考虑到夏桃和夏菱的关系、夏桃和攸海的关系,尽管夏桃多么甜美喜人,攸昭也是对他亲热喜欢不起来的。

只不过,再怎么说,夏桃总比段客宜让攸昭高兴。攸昭能给段客宜面子,不可能不跟夏桃讲礼貌。

于是,攸昭便打电话问夏桃,意思也很明确。这拿夏桃的画做礼物,少不得让段客宜记恨夏桃。攸昭事先告诉夏桃,免得过后大家没意思。若夏桃实在不愿意,攸昭也不会勉强。

于是,这天,攸昭“路过”攸氏公司的时候,便打电话招呼夏桃下来喝杯咖啡,只提起这个话:“段客宜过两天去办慈善画展,要邀请我过去。我觉得空手前去是不好的,少不得带个礼物。小戚刚好跟我提了,你前些日子送了一幅很好的画。”

夏桃何等明白人,一听就会意了,也有几分惊讶。毕竟攸昭向来不是“是非人”,夏桃想象不出攸昭会做这种招惹是非的事情。所以,夏桃免不得确认一遍:“我那个画可比不上名家大作,你该不会打算送去装点段客宜的画展吧?”

“我正有这个打算!”攸昭点头,“而且,我觉得你的画并不逊色于别人。我认识一个开画廊的朋友,他说你的画很好,放他那儿能卖个十五万。”

夏桃听了,竟呵呵笑了起来:“那可太有意思了!你打算拿我的画作去孝敬段客宜,谁能想到你是这么别出心裁的!”

攸昭便试探着问:“那你是不介意了?”

夏桃却笑问:“你觉得我为什么会介意?”

这话不好挑明,攸昭便笑着答:“因为这是你送的礼物,我转手送给别人,可不怕你多心么?”

“我从来不多心的。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有道理。我画得那么辛苦的画作,你转手就送人了,多不好意思啊!”夏桃笑着说,一双桃花眼定定看着攸昭,攸昭就是一个OMEGA都忍不住觉得这眼波如春水荡人心魂。

不过,攸昭是个OMEGA,也不会被夏桃的勾魂眼弄得三魂丢了七魄的,心里仍很明白,夏桃现在是要问他要东西了。毕竟,夏桃是个讲实际利益的人,要答应帮攸昭,那就得拿到好处才行。

攸昭淡笑:“那你说,我该怎么赔礼道歉?”

夏桃托着腮说:“其实你不说,我都没想到我的画技可以挣钱呢!你不是说你那个画廊愿意卖我的作品吗?你又是做PR的,不如这样,你们把我搞一个画展吧。”

攸昭没想到夏桃居然会提出这个要求:“啊?你想做画家?”

“实不相瞒,我从小就学美术。”夏桃说道,“只是这条路不好走而已。”

攸昭其实也没什么高超的艺术鉴赏能力,也没认真看过夏桃的话,说夏桃的画值十五万,也是为了撑场面说的,真的说让夏桃做画家,攸昭也没把握。

“这可是……”攸昭有些为难,“开个画展其实花费也不少。”

夏桃笑了,说:“我知道,肯定不能让你们白干活的。我会让海总出钱的。”

攸昭听见这话,真是不知高兴还是难过。

高兴的是,这意味着攸昭刚蜜月回来就能接第二笔大生意,攸海答应的话,出手必然阔绰。然而,难过的是,他开公司第一个大客户是后妈的朋友,第二个客户是老爸的小蜜。

夏桃这边搞定了,攸昭便要回去。刚好屈荆路过,开车载攸昭顺道回家。上了车之后,攸昭跟屈荆随口提了一句,过两天要去参加段客宜的画展。他只说:“其实你忙的话也不必跟我一起去。”

屈荆却道:“当然要去。我要是不陪你,段客宜还不知道怎么欺负你!”

攸昭没想到现在屈荆对段客宜那么反感,却笑了,说道:“这话说得!我和段客宜都一间屋子住了多久了?怎么就不能单独面对他了?他是世家公子,很有分寸的。我也是。”

屈荆摸着攸昭的脸蛋,说:“你当然是。”

攸昭闻着屈荆身上的白檀味变得浓烈,便知道屈荆脑子里想着什么了,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推着屈荆说:“汤轲还在前面呢。”

汤轲坐在驾驶座上,淡定地说:“不,我不在。”然后按了一下控制台上的按钮,前座和后座中间便自动拉上了帘子。

攸昭看着面前缓缓关闭的帘子,惊讶地看着屈荆:“这车还有这样的装置?”

“蜜月的时候我让汤轲去找人改装的。”屈荆回答,“这是‘载老婆专用座驾’,需要多一点私密性。”

于是,屈荆又和攸昭在后座恩恩爱爱的。攸昭还是怪不好意思的,说:“别这样……汤轲在呢。”

屈荆劝攸昭放心,说:“他是BETA,闻不到。”

汤轲心想:我闻不到,难道还听不见吗?

不过,汤轲还是敬业地装聋作哑,安安稳稳地把这对不害臊的有钱夫妻送到了目的地。

没过几天,屈荆就和攸昭再次出行,而汤轲也开上了这台“载老板老婆专用座驾”,来送两位到了慈善画展的会场。

画展开在一家豪华酒店。段客宜在那儿租了个会场,邀请了不少名流前来。只不过,段客宜却没想到会在这儿看到攸昭和屈荆。因此,当三人目光相接的时候,段客宜不可避免地愣住了一秒钟,但他也是训练有素的社交人士了,很快戴上虚伪的笑容,说:“你们来了啊?太让人高兴了!”

攸昭说:“是啊,这么有意义的慈善活动,我怎么能错过?”

“那真好。”段客宜带笑点头。

攸昭又说:“我刚好从画廊里买了一幅新人的画作,想着送来这儿装点一下正好。”

“那真是太客气了。”段客宜点头微笑,又对身边的助理说,“还不去把昭儿送的画赶紧摆上?”

助理便跟着汤轲一起去搬画了。段客宜似乎也不太关心攸昭送的画是什么来头,竟没有问一句。但攸昭也不想自己提起,显得刻意,便也不说。攸昭只和屈荆在画展里喝点小酒,吃吃点心,对着摆满的画作品头论足。

屈荆又说:“你看我们光看不买,会不会不好?”

“我可是贡献了一幅画的。”攸昭说,“还买?”

屈荆笑道:“我老婆可真会持家。”

攸昭没好意思地笑笑,更不好意思告诉屈荆,自己花了十五万来斗气了。虽然,他觉得屈荆应该不会介意。

屈荆又搂着攸昭,指着这儿说:“段客宜经常办这种活动么?”

“是啊。”攸昭答,“夫人社交嘛。”

屈荆便道:“那你婚前还说乐意做夫人社交呢?我看不行,让你办这些无聊又不挣钱的小活动,可难为死你了。”

攸昭笑道:“不难为的。我做什么都可以。”

屈荆却说:“那昨晚让你做OO和OO为什么不可以?”

攸昭脸红,说:“最后不是做了吗……”

二人在角落里窃窃私语,脸上都是春情,流转在二人之间的空气就像是新开的花一样新鲜芬芳。段客宜远远看着,都酸到了眼睛鼻子心肝儿了。

“这攸昭以前看着是很正经老实的,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和他老爸一样,看着老实巴交,内里却比谁都懂得狐媚勾引的招数。”段客宜越想越气,表面上却又得优雅,憋得内伤。到画展完了,送走了一个个客人后,段客宜的笑容立即消失,黑着脸摔门进了休息间,喝了一大杯的威士忌。

助理那边忙跟着进来,倒了一杯热茶给他:“段总,可别气坏了。待会儿还有点账呢!”

段客宜问:“攸昭送的那幅画卖出去了吗?”

助理回答:“卖出去了。卖了100万呢!”

“一百万?”段客宜惊讶,又不甘,“有病吧?那幅画有那么好嘛?”

“买画的是吕总,也就是海总的老朋友了。今天海总没来,他来了,总是要给海总一个面子。可能吕总又考虑到那幅画是攸昭送的,所以才给脸的。”助理一顿说,“这画能卖出这个高价,可不是看您的面子么?只要您的画展上的,就算是小孩子的涂鸦也能卖出天价呀?”如此这般的,助理便是对段客宜一顿吹捧的。

段客宜的气才稍平,只说:“到底一百万也好,都是画在我的画展上的呀!我也没必要生气!”

助理闻言,才放心点头:“对啊!可不是吗?”

于是,段客宜做了一晚上的心理调整,才算活了过来。没想到,过两天,段客宜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段客宜本不想接的,因为熟悉的人他都有记录在通信录,而不熟悉的人则只有他助理的联系方式。他可不是认真工作的人,工作电话会被助理过滤一遍。他的头等大事是家庭,工作可是其次。

没想到,这个电话连续打了好几遍。

段客宜不得不接起来,对方的声音倒是有点耳熟:“您好,段客宜先生!”

段客宜一怔:“你是?”

“我是都市报的记者乔东原!”

段客宜只觉得奇怪,问道:“哦,原来是这样啊。你是怎么得到我的私人电话的?”

“是‘小善功一’公关公司的攸昭昭总给的。”乔东原回答。

段客宜听到“攸昭”两个字就不高兴,心想这人越发无礼了,居然把自己的私人号码随便给记者。但对方是个记者,段客宜是半个“名流”,也得维持客套,笑笑说:“是这样啊!很高兴认识你,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们想找您合作做个采访。”乔东原说,“是关于您前几天举办的‘客宜慈善画展’的。”

“哦?”段客宜稍微提起了一点兴趣,“怎么都市报那么赏脸,要报导我的画展呢?”

乔东原回答:“是这样的,新锐青年画家夏桃的处女作《我的老干妈》在你们的画展上拍出了一百万的高价……”

“夏桃???青年画家???”段客宜气得窒住了,差点就不顾大家风范、要从椅子上跳起来骂人。

夏桃摇身一变,成为了“新锐青年画家”,自然是有幕后推手的。这个推手可以说是为他打造新星计划的PR公司“小善功一”,也可以说是给了“小善功一”一张大额支票的攸海。当然,吕总花了一百万来买下夏桃的画作,也是功不可没。

吕总虽然在慈善晚会上花了一百万,但他可不是什么慈善家,愿意为了此花大钱,当然是看在攸海的面子上。

只是,吕总这样给攸海面子,莫不等于踩了段客宜的面子?

吕总在去之前也考虑过了,甚至还问了攸海:“在你夫人办的活动里给夏桃出风头,会不会不好?”

“没关系!”攸海说。

原来,最近攸海对段客宜也有些不满,趁势也要给段客宜一些颜色,只说:“客宜最近有些放肆了,我要让他学习一下怎么收敛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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