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文学 > 科幻小说 > 与剑修老祖结契后 > 第63章 063 要你
师祖一句话, 激起千层浪,若说来之前,众人对天山城有魔出现这件事情心存怀疑, 那现在听到师祖的话,大家纷纷倒抽了一口气。

魔啊,几百年的人魔大战,人类死了多少修士, 又有多少宗门陨落在那场大战中, 便是现有的记载都没能全都一一记下。

这么些年,好不容休养生息,但是现在, 魔又卷土重来了。

一群弟子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年级较大的师兄恭敬地问道:“师祖,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男人沉吟一下:“你们几个在城内寻找,随机应变, 我出去一趟。”

一群人面面相觑,虽然不明白师祖要去哪了,但还是遵从命令,分头行动, 全程开始寻找魔的踪迹。

此时,另一边的褚卫却是已经布置好了阵法, 用来困住想要前来索命的魔族, 即便是困不住, 也能暂时拖延住对方的脚步。

他其实自己心里也忐忑的很,不知道对方到底会不会过来,但这个知府既然跟杨伯中连手害人,必然逃不了。

现在尚未发现其他地方有魔的踪迹, 说明魔的踪迹隐藏的很好,去别的地方贸然行动,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他倒是不着急,耐心地等待着。

只是帮他布置好阵法的桂林光却是收到他宗门的消息,遗憾地说道:“褚道友,我大概不能陪你在这里了,宗门有事,师父让我回去一趟。”

这事跟他本来就没有关系,褚卫倒也没有留他。

对方离开之后,他就一个人悄悄地蛰伏在附近。

他自己也不确定对方究竟会不会中招,但是目前这里应该是唯一能接触到凶手的机会。

这么一等,褚卫直接从白天等到了黑夜。

宅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似乎跟他预想的不一样,但是他有耐心的很,直到夜半时分。

夜半时分,所有的灯火都已经熄灭了,整个城镇都陷入了沉睡,到处漆黑一片,一点灯火都未曾留下。

夜露很重,外面也很凉,这里的天气原本就算不上暖和,现在更显得寒意逼人。

褚卫原本靠在树干上的身体缓缓地坐直了。

那种冰冷的,阴暗的,令人不舒服的感觉从黑暗中缓缓传来。

他勾了勾唇——果然来了。

他事先在屋子里放了几个傀儡,上面给附上了人的气息,造出了有人在里面活动的假象,还以为对方不会上钩呢。

但显然,那人想要复仇的心思急切的很。

黑暗对于褚卫来说,现在已经不具任何的阻碍,这么些日子,他早就习惯了。

为了不打扫惊蛇,他甚至没有展开神识,生怕惊扰了对方。

褚卫就像是蛰伏在黑夜里的一条蛇,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时候,一击即中。

他有耐心极了,整个人都跟黑夜融为一体,知道尖锐的叫声从宅子里传过来。

褚卫神色一动,落网了。

刹那间极具威压,独属于金丹期修士的神识被放出,整个宅子都在他的威压之下。

而院子里终于,一个黑色的仿若影子般狰狞的东西正在不停地挣扎着,想要逃出被困的陷阱。

褚卫落在院中,神识扫过这一团乌漆嘛黑的雾气,双手快速地结了一道印记,猛地打了出去。

随后,更为惊惧的尖叫声发出来。

雾气散去,渐渐露出被雾气包裹着的人,那是个面目尽毁,披头散发,宛若一个疯子一样的女人。

女人被一根金光闪烁的绳索所束缚,正不断地扭曲着身体,恶狠狠地看着他。

褚卫收回手,看着这个女人,轻声说道:“你就是韩家最小的那个女儿,韩芷茹。”

听见褚卫这话,女人挺直了扭动,但却是紧闭着嘴巴,什么声音都不愿意发出来。

褚卫已经料到了对方这个反应,倒是也不着急,反倒是平静地说道:“杨家的事情是你做的,人是你杀的,火是你放的,你今天来到这里也是为了给当年在大火中被烧死的一家人报仇。”

褚卫压根没指望对方回答,而是接着说道:“当年的真相已经过去太久了,事实如何,谁也不知道,但是我大体能推断出来,杨伯中觊觎你家的财宝,和那知府暗中连手,一场大火夺走了你全家人的性命,这两人死有余辜,这些事情我都不在意,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背后帮助你的那个人是谁?或者说,那个魔是谁?”、

女人已经不挣扎了,她瘫倒在地上,被火烧伤的面目狰狞而又恐怖,然而那双眸子里却是充满着愤恨和绝望,还有不断翻涌的魔气。

随着对事情的深入了解,褚卫已经对杨家人同情不起来,尽管幼童无辜,可是韩家那么多人口,难道就不无辜了吗?

这已经不是是对是错来衡量的事情,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做了错事,终有一天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可以放过眼前这个为复仇而动手的女人,但是没办法放过她背后帮助她的魔族。

一旦魔族面世,造成的生灵涂炭远比这两家人的性命要来的严重。

但是,韩芷茹已经不挣扎了,她就这么躺在地上,也不说话,不论褚卫说什么都不为所动。

她眼里没有天下苍生,她苟延残喘到今天,唯一支撑下去的力量就是复仇。

或者说,即便有天下苍生,那也是对这苍生充满了恨意。

为什么世人都能活着,偏偏她要遭受如此折磨,韩家上下八十几口人,又做错了什么。

她眼睁睁地看着杨伯中一家其乐融融,子孙满堂,她像过街老鼠一样,躲躲藏藏,好不容易遇到愿意为她复仇的人,韩芷茹根本不在乎对方是人是魔还是妖。

只要能复仇,便是下十八层地狱,她也要将这些人一一送进地狱,让他们感受什么叫生不如死!

褚卫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也能从她身上翻涌的气息,知道韩芷茹心里的滔天恨意。

“韩家的事情,我会让当地官府认真地查,仔细地查,一定还你们家一个公平。”

韩芷茹终于忍不住嗤笑一声:“公平?什么样的公平,我全家都已经死光了,我不需要公平,我只要他们死。”

女人的声音粗粝沙哑,应该是被大火灼伤后留下的症状。

褚卫沉默,人性禁不起探究,这一刻他能深切地体会女人想要复仇的心思。

“我不会拦着你报仇,我只想知道,你背后的那只魔,你可能不知道,若真是魔界作祟,人界将会遭受多大的灾难。”

其实从这件案子透露出蛛丝马迹开始,他的目的就已经不是擒住眼前的凶手了。

韩芷茹:“我不在乎他们是魔不是魔,他们是我的恩人,没有他们,我至今也不能报仇,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不会说的,人界的灾难与我无关。”

说着,她竟然怪异地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要是这人界都死光了,倒也不错,这样就不是我一个人痛苦了,这世界上的人都跟着我一起痛苦,那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褚卫指尖夹起一道符箓,面色印在符箓燃烧的红光之下:“既如此,那就不客气了,得罪了。”

说着,手中的符箓猛地打了出去,贴在了女人的额头上。

这符箓贴上去之后,韩芷茹开始挣扎扭动起来,有一股极为狰狞的黑影在她身上挣扎着,似乎不愿意离开她的身体,但是因为这符箓的关系,又不得不离开。

两股力量相互较量,韩芷茹忍不住惊叫,极大的痛苦将她包围起来,让她竭力地吼叫着。

正当褚卫准备再一次出手的时候,对危险的预知让他下意识地拔地而起。

一股极强劲的力量从身后扫过,顿时将这屋舍给摧毁了大半。

褚卫猛地展开神识,可这神识一展开,便遭到了对方的抵抗。

来的人修为比他要高上太多了。

下一瞬他便飞了出去,但是来人的目的不是褚卫,竟是对着躺在地上的韩芷茹出手了。

这是杀人灭口,韩芷茹肯定知道关于魔族的事情。

褚卫抽出佩剑,毫不犹豫地攻了上去。

但是不同境界之间的力量实在是悬殊太大了,褚卫刚刚升至金丹期,本就境界不稳定,来人比他高了不是一星半点,光是那股威压,就让他胸口一痛,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可褚卫还是拦在了这个魔的面前。

他神识被压,双目失明,看不见眼前的人究竟是谁,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竭尽全力地反抗。

来人一声不吭,一掌将褚卫给掀飞了出去,猛地撞到了屋舍的墙壁上,竟是将墙壁给撞倒。

五脏六腑宛若灼烧一般,疼得他几乎说不出话。

褚卫握着剑的手猛地收紧,又支撑着从地上缓缓地站了起来。

“韩芷茹……他们要杀你灭口,你……还信他们是恩人吗?”

周遭安静极了,褚卫辨别不出方向,只能凭着韩芷茹的呼吸声来知道对方的位置。

“呵。”

一声冷笑传来,随后更为磅礴的力量碾压一般地朝着褚卫山呼海啸一般撞击过来。

他甚至已经感觉到那尽在咫尺的寒意,和即将扑倒脸上的杀意。

褚卫顿时调出身上所有的灵力,来对抗这股力量,他几乎已经预料到了,在股力量之下,他这点修为根本就是白给。

人界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魔存在,可是到现在无一人发现,这魔甚至这般大张旗鼓,不怕暴露的来杀韩芷茹,这个女人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他有些遗憾,什么遗言都没有留下,就要这么死在这里。

但是转念一想,即便是有遗言,连个看的人都没有,又有什么用呢。

他几乎抱着跟对方同归于尽的心里,疯狂地运转着周身的灵力,连着经脉里的疼痛都顾不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至极,一股更为强大的灵力将整个城镇笼罩,恐怖的威压如同毁天灭地一般当头招来。

利剑的嗡鸣声乍然在耳边响起。

褚卫又吐出一口血,终于受不住这磅礴的力量,晕了过去。

他眼睛看不到,自然也瞧不见,那个在他面前嚣张的极致的黑影,此时此刻竟开始颤抖起来。

他全身都好像被紧锢了一样,动弹不得,兜帽下的黑雾不停地涌动翻腾着。

霎时间,一个穿着白衣的身影便落在了院中。

男人眼神扫过,在看过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褚卫的时候,眼中猛地翻腾出骇人的杀气。

“我的人,你也敢动?”

说着,隔空拍出一掌。

这一掌几乎穿透这黑衣男人的肺腑。

他猛地吐出一口黑血,竟是连着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倒了下去。

男人抬脚走近褚卫,半蹲下身子,给他快速地为了几颗药,然后将人给打横抱起。

悠悠地叹息声响起:“我以后是不是要把你拴在身上。”

……

褚卫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五脏六腑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就连经脉都带着以往不曾有过的刺痛。

他看不见,睁不睁眼睛,倒也没什么区别。

房间外似乎传来人的声音。

“没想到这个魔头竟然会自爆内丹,还好师祖在这里,不然我们几个师兄弟可就都要受伤了。”

“谁能想到这天山城里竟然还会潜藏着魔呢,这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平了。”

“那个女人肯招了吗?”

“她一言不发,跟个哑巴似的,什么都不肯说。”

“其余宗门不日便会派人来天山城集合,这事事关魔界,大家都万分的小心,以后出门在外,记得结伴同行,千万不要擅自行动。”

褚卫听了一会,又轻轻地倒抽了一口气,他这会显然还在天山城,这里应当是一处客栈了。

听他们所言,师祖竟然也过来了吗?

那昨晚那个让他几乎忍不住想要下跪的威压,就是来自于师祖了。

“说到擅自行动,谁比得上里面这位啊?”

“师祖亲自抱他回来,也不知道这是多大的福气,我刚刚看过了,这人就是一年前大朝会上迟到的那个,不还自爆了家门,引起师祖的注意了。”

“那时候我就觉得他心机深沉,别看年纪不大,手段倒是不错,心也大的很,竟然想一个人擒魔,就他那点修为,还不够给魔族人塞牙缝的。”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没死算是他命大。”

“有空在这里嚼人舌根,怎么不想办法怎么发现这些魔的踪迹,都没事做了吗?”

“宋师兄,我们……”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什么时候师祖的事情也轮到你们来讨论了。”

“是,宋师兄。”

褚卫听这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了,宋集,掌门坐下首席大弟子,天赋异禀,能力卓越,是玄风剑派人人称颂的天才,不过才二十六岁,就已经是元婴期的高手。

人更是生的是风光霁月,俊朗非凡,脾气还好,出了名的温和待人,这玄风剑派上下就没有谁不喜欢宋集的。

没想到他也来了。

房门被推开,褚卫转过头。

宋集的声音传过来:“小师弟醒了,哪里不舒服吗?”

褚卫哪儿都不舒服,但是他不是在人前示弱的性子,抿了抿唇说道:“还好。”

宋集笑了:“你这次发现魔的踪迹,乃是大功一件,回去之后师父肯定会有赏赐的。”

褚卫不卑不亢道:“换做任何一个师兄姐过来,他们也会发现的。”

宋集摇摇头:“你受的伤很重,刚才说还好肯定是骗我的,师祖说你遭到魔人的攻击,伤及五脏六腑,留了一些丹药给我,你先服下。”

褚卫点了点头,没在这种事情上推辞。

宋集又絮絮叨叨地跟他说了好多注意事项,只字不提外面的进展,确认他意识清醒之后,就离开了这里。

宋集离开之后,褚卫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实在是太疼了,可是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叫疼就觉得有些丢面子。

少年的倔强注定要让他吃很多的苦头。

既然宗门已经派人过来接手这里的事情,他所幸安心养起伤来。

晚上的时候,宋集又过来了一趟,嘘寒问暖。

不愧是人人称赞的大师兄,连说句话都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褚卫服用过丹药只后,肺腑的伤也在逐渐的修复。

趁着晚上宋集过来的当口,他将自己查到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韩家的大火,杨家的灭门,以及他所猜测的韩芷茹跟杨伯中之间的关系,所有的事情全都交代出去之后,就毫无负担地当起了咸鱼。

宋集听完之后,没过多久就匆匆忙忙出去了。

之后的事情,褚卫只能在每天清醒的时候,偶尔听到外面的人讨论几句。

但是都没什么大用,具体的信息一句都没有。

这几天宋集倒是天天来探望他,就连褚卫这等慢性子的人都不得不承认,宋集能有今天的名声,一点也不虚,甚至觉得这个人想跟谁当朋友,别人都是无法拒绝的。

褚卫这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疗伤。

就这么过了十来天,他就要被送回宗门了。

他之前的身子承受不住传送阵带来的反应,生怕加剧伤势,但是养了这半个月,已经能下床走路了。

宋集便安排人送褚卫回去,他伤的太重,天山城根本不适合养伤。

褚卫迟疑了一下,这事他到现在也没能得到一个具体的结论,就这么走了多少有些不甘心。

而且他还没有当面感谢一下师祖的救命之恩,若是那天师祖没有及时赶到,褚卫可能就死在那个魔人的手下了。

可来的这些人里,愿意跟褚卫交流的不多,也就只有一个宋集愿意跟他分享一下这些天的事情。

他们确实调查出了一些事情。

魔界的人渗入人界竟然已有十几年之久,韩芷茹不愿意说,他们不得不使用一些方法,来知道这些消息。

褚卫知道,这方法肯定正派不到哪里去,但是魔的事情更为重要一些。

这些魔族之人潜伏在人族的世界里,不漏声色,不仅如此,还暗中收集那些遭受不平待遇,愤世嫉俗的人来做魔族的眼线。

想韩芷茹这样的人,就是最好的笼络对象。

只要帮韩芷茹报了仇,这样一个被仇恨支撑着活下去的人没了遗憾之后,定然是会一心一意地为魔族效力。

这十几年,众人不知道魔族到底渗透到了哪一步,细细想一想,一直到现在,大家都毫无所查,简直令人毛骨悚人。

魔族想做什么,打算做什么,实在是值得深究。

这些都是宋集告诉他的,但是褚卫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是他没有说的。

只是更多的事情,他也不需要知道了,因为他就要被送回宗门,安心养伤了。

临走之前,褚卫问宋集,自己能不能见师祖一面,他想当面感谢一些师祖的救命之恩。

宋集笑了笑:“师祖不会在意这些东西的,你即是玄风剑派的弟子,师祖救你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用放在心里,师祖最近有些忙,他已经好几天都未曾出现过了,你若是真想报答,不如好好修炼,这才不辜负师祖的期盼。”

不得不说,宋集真的是个合格称职的大师兄,至少褚卫那颗想要当面谢恩的心没那么强烈了,就是心里还惦记着这份情谊,想着等师祖有空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

不过想完之后,又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师祖身份何等尊贵,哪有空来管他这么个小弟子啊。

既然他在这里还是个累赘,倒不如回宗门养伤,这么多高手在这里,实在不缺他这么一个小喽啰。

就这样,褚卫又被送回了宗门,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

峰里的师兄弟门都跑过来慰问他,还对他的眼睛进行了一番查探。

褚卫没说自己的寒症的事情,说是在跟魔对抗的过程中不小心受的伤。

这让众师兄弟更加心疼起来。

但是大家在知道他竟然已经晋升金丹期之后,纷纷惊得眼珠都要掉下来了。

就连玄天真人也忍不住问他有何奇遇。

褚卫便老老实实地将自己在天上之巅上渡劫的事情说了一遍,只不过掠去了“榕”给他护甲的事情,含糊其辞地搪塞了过去,只说自己戒指里放着不少以前师父给的东西,硬挨了过去。

玄天真人查看了一下他的身体,修为确实是在结丹期,但是境界远远达不到,再加上他这一身是伤的状态,干脆建议他闭关,好好地巩固修为。

这也正是褚卫自己的想法。

这次遇上魔这事其实还是给了他很大的打击的,那种被死死压制,连还手能力都没有的感觉,实在是不想再经历了。

玄天真人干脆亲自给褚卫挑了一处洞府,还赏了不少灵石灵丹之类的东西。

在进洞修炼之前,褚卫还是到理事堂将他千辛万苦取到的白莲给交了上去,成功地换取了他要的丹药。

从这日起,褚卫便开始了他的闭关,只是封住洞府之前,又忍不住想到了“榕”,这人从那日渡劫之后,就跟从他生活里消失了一样,就像曾经在青天崖一样。

褚卫有时候都怀疑,他到底对自己存着什么样的心思。

想再多都是无用的,褚卫也不是庸人自扰的人,干脆一心一意地闭关起来,两耳不闻窗外事。

如果宗门里的师兄师姐们,连着师祖都不能解决这些魔的问题,他想多了也是白搭。

修真无岁月,尤其是闭关的日子。

入定之后,时间对于人来说仿佛都在弹指一瞬间,不知今夕何夕。

褚卫花了足足两年的时间才治好了他那一身的伤,顺道将自己的境界给稳固到了当前的修为。

不仅如此,他还在洞中闭关室微微顿悟了一下,从金丹初期跃到了金丹三层,这种速度不可谓不快,要不是测试灵根的时候,确定他是冰木双灵根,这会必然要怀疑,褚卫时不时什么隐藏的天灵根了。

不然哪能有这等修炼的速度。

出关那日天气晴朗,夏末初秋,天气最为舒服的时候,褚卫从闭关的洞府出去,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他当前金丹期的修为,已经不适合再住在那个留给初级炼气期弟子住的屋舍了。

他可以在山峰单独开门僻院,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府邸。

褚卫虽然还是看不见,但是眼睛对他来说,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即便是没有视力,他也能做到跟常人无异。

更让他惊奇的是,整整两年的时间,他的体寒症状都没有再发作过。

当初闭关的时候,他还担心,万一这体寒之症再发作,应该怎么办,可显然是杞人忧天,身体争气的很,这次闭关几乎毫无阻碍。

这样褚卫一时间都不太习惯了起来。

闭关的时候,褚卫错过了自己十八岁的成年礼,玄天真人有心给他庆祝一下,便在他出关的第二日亲自为他操持了成人礼,甚至亲自给他选了一处地方,让他自建府邸。

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福气,但是谁让褚卫现在修为在玄天真人的门下算是数一数二的高呢。

修真界本就是凭本事说话的地方,谁修为高,谁就有话语权,这是大家都默认的。

即便是众人心里羡慕嫉妒的很,可是成人礼那日,还是笑嘻嘻的带着祝福去了。

“恭喜师弟……不对,现在师父正式将你纳为内门弟子,咱们应该叫你师兄了。”

丁真手里拿着一只木盒,盒子里放着几块上品灵石。

这灵石在褚卫眼里现在可能算不得什么,但是却是丁真能拿出的最值钱的东西。

褚卫伸手接过,笑了笑:“你小子也跟我整这套虚的,你人来我就很高兴了,什么师兄师弟的,虚头巴脑。”

丁真噗嗤一声笑了:“既然不这套虚的,那你将我灵石还给我,我可就这几块上品灵石,攒这么点家当容易吗?”

褚卫:“送人的东西哪还有要回去的。”

他没还这个盒子,却是在成人礼结束的时候,给了丁真几颗上品丹药,这丹药的价值远比这灵石要来的高的多。

白天几乎整个人峰头的人都过来了,甚至连宋集都知晓了这一消息,愣是从主峰跑了过来,还是送上了一份极为珍贵的血珊瑚。

褚卫推辞不过,只好收下,想着等什么时候再还回去。

他还趁机打听了一下,当年回到宗门之后的事情。

杨家的灭门案已经不重要了,他罪有应得,就连当时参与事情的那个知府大人也被捉了起来,但这些都是小事,重要的是魔界混迹人界的事情。

这两年整个修真界都在为魔界的事情奔波忙碌,已经挑掉了魔界在人界大大小小五六个据点,但是至今还没能完全根除这些毒瘤。

所幸发现的及时,不然等这些毒瘤悄悄的成长起来,那就要酿成大祸了。

褚卫松了一口气,对宋集之前照顾他的事情表示了感谢,两个人寒暄了一阵,宋集便离开了。

他的成人礼就这么哄哄闹闹地结束了。

夜幕降临,褚卫一个人躺在屋顶上,看着星空发呆。

他其实看不见星空,但是可以想象,以前看过的星空是什么样的。

他今年才十八岁,已经在这座山峰拥有了自己的府邸,独属于自己,不需要跟人分享的屋子,这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值得羡慕的事情。

他也觉得自己运气很好,如果没有眼盲之症,如果没有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的寒症,说不定就真的是人生赢家了。

褚卫今天喝了点酒,这酒比起天山城的烈酒要寡淡的多。

尝过那里的酒只会,再喝这个,就显得一点难度都没有,为此,他忍不住多饮了几杯。

但是现在这酒劲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褚卫边开始觉得困顿起来。

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舒心的点。

正当他昏昏欲睡之际,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人在他身旁坐下了,可是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褚卫警惕地坐起身,一瞬间醒了酒,并且在刹那间将神识释放了出去。

“谁?”

可惜,神识还没能展开,便被身边的人给压制住了。

熟悉的灵力让他顿时意识到了这人是谁。

他金丹期的修为就这么轻轻松松被人给碾压,换谁大概都不会高兴到哪去。

褚卫不理他,又重新躺了回去。

榕轻笑了一声:“怎么?见到我不高兴?”

褚卫反问了一句:“为什么要高兴?”

榕倒也不计较他这咄咄逼人的口吻,竟是跟着他一起,在身旁躺了下来。

“今天的星空很漂亮。”

褚卫闷闷地回了一声:“我又看不见。”

榕看着他的眼睛,抬手覆了上去:“我既然答应治好你,就肯定不会食言,你在闹什么别扭。”

褚卫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尽管看不见,但一点也不影响他表情的变化。

“什么闹别扭?”

这话听着有几分暧昧的意思,但是他从来都清楚,跟榕之间,两个人不过就是一场交易。

榕也不解释,只是问他:“你难道没有发现,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就像一只……时不时会炸毛的小猫,不高兴的时候恨不得啃我两口吗?”

褚卫一点也不觉得,非常不服气地说道:“你说治我,怎么到现在也没见你行动,等你来治,早两年前,我就被魔族的人给害死了。”

他这话有点埋怨的意思,那日在雪山寒症发作,这人能第一时间赶到他身边,所以褚卫下意识地觉得,那天他快死的时候,会有人去救他,而他自己也隐隐觉得这人会是榕。

只是后来才知道,是他们宗门的师祖来的及时,这人别说救,连个影子都没有。

榕定定地看着他半晌,不可思议地问道:“你还说没在闹别扭,你不觉得这话听着就像是……对在意的人表示不满吗?”

在意!!!

褚卫猛地坐起身:“你在说什么话?我在意你,喂,你该不会忘了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了吧?是交易啊,交易。”

榕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星空。

他们之间确实是交易,这是他自己说的。

可是后来他发现自己根本不满足于这一点,若说一开始只是对小孩感兴趣,想利用交易这个幌子来接近他,可现在却是希望这人将目光全都放在他的身上。

这两年的时间,他在他闭关的洞府周围不知道悄悄徘徊过多少次。

当年要不是魔族的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他也不会就这么草率地将人给放在客栈,直到后来被送回宗门,也没能来得及见上一面。

褚卫见他沉默了,突然就有些爽快,他恶劣地凑过去:“不是说给我治疗吗?什么时候开始,我现在可是有大把的时间。”

榕抬头扫过少年有些得意的表情,轻声说道:“你还记得我们的交易条件是什么吗?”

褚卫顿时哑然,他当然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当时在天上那个山洞里,他都快以为对方就要动手了,谁知道忐忑了大半天,结果来了一句太嫩,要在养养。

养一养,怎么养?养到什么时候?

难不成现在就是好时机了?

想到这个,褚卫顿时有些退却了起来。

榕平静地看着他,慢吞吞地说道:“知道我为什么现在出现吗?如果我猜的没错,近几日你的寒症便会再一次发作了。”

褚卫惊道:“什么?”

两年都未曾有过任何动静,怎么一出来,这就要发作了?

褚卫有理由怀疑,眼前这个人怕不是在骗自己。

他虽然看不见,但是狐疑的眼神可是落在了榕的眼中。

榕:“你觉得我在骗你?”

褚卫:“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榕噗嗤一声笑了:“骗你我有什么好处,小东西,给你治这体寒之症你以为是容易的吗?”

褚卫想起那日这人跟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体里输送灵力,顿时又说不出话来。

他实在是太矛盾了,一方面觉得自己老是这么占人家便宜,是不对的行为,但是榕确实救了他好几次。

另一方面又不是很想真的对方只是因为看中自己的身子,所以才有这么一个行为。

他也弄不清楚,自己心里隐隐有一份什么样的期待,只是觉得,若是当真这么交易了,他跟榕之间的关系,似乎就有了隔阂一样。

人都是贪婪的,他总觉得,自己的想要的,不止这么多。

褚卫意识不到自己心态的转变,只是不喜欢当前他们这种交易的状态。

但是承诺已经许下,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食言而肥这种事情他做不来,也不屑去做。

褚卫自暴自弃地躺在屋顶,闭上了眼睛。

“养了两年了,现在能动手了吗?”

榕:“动什么手?”

褚卫有些烦躁地说道:“当年不是你说我还太嫩,所以需要养一养,怎么才过了多久,你就给忘了?”

榕拉长声音“哦”了一声:“我看不出来,你原来竟然是这么迫不及待的吗?”

褚卫反驳道:“谁迫不及待了,我就是想快速结束我们之间的交易,你治好我,我付出我的代价,咱们了断个彻底,以后谁也不欠谁的。”

这样总是三番五次的欠着,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憋得慌。

周遭顿时安静了下来,连着空气都凉下了三分。

褚卫隐隐察觉到,身旁的人似乎不高兴了,不是似乎,就是不高兴了。

他倒是奇怪了,他这个为治疗伤奉献自我的人都没有不高兴,这人在这里生气什么。

褚卫:“喂,你怎么不说话,是在想着怎么折磨我不成。”

他转过头,神识放不出来,眼睛看不到,只能凭着感觉来感知身旁人的喜怒哀乐。

榕许久都没有说话,空气安静到落针可闻,褚卫等着等着,便开始不耐烦了起来。

奇怪,明明平日里自己都很有耐心,可是遇上这人,那点耐心似乎就没了。

他用腿踢了踢身旁的人,刚想说些什么,就感觉到一直坐在他身旁的榕突然转过身钳制住他的两只手,将他的手高举过头顶,整个人都覆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跟我撇清关系吗?”

褚卫勾了勾唇,反问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除了交易,还存在什么呢?

华榕突然恶劣地低下头,一下子吻住了他的唇。

作为一个洁身自好的小青年,别说是亲吻,仅有的拥抱都是榕给的,更不用说如此亲密刺激的行为,这一吻惊得他全身的毛都快竖起来了。

更不用时候那股总尾椎骨突然如闪电般涌上来的酥麻的感觉。

他忍不住微微挣扎起来,可是身上的人显然没打算放过他,不仅一只手擒着他,甚至还伸出另一只手,粗鲁地扯开了他的衣带子。

褚卫顿时一惊,难道要在这屋顶上,虽然这是他的府邸,周围更是一个人都没有,可这也未免太疯狂了一些。

褚卫挣扎地动静忍不住就大了一些。

榕松开他,凑到他耳边,问道:“这不是你所期待的,早点解决完,我们好一刀两断。”

听到一刀两断,褚卫顿时来了脾气,梗着脖子说道:“是又怎么样,难道这不是你的目的吗?”

榕轻轻地哼了一声:“小蠢货,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吗?”

褚卫:“不就是你看中了我的身体,还能有什么约定。”

华榕大掌捏着他的两只手,让他动弹不得,另一只却是暧昧地擦过他的脸颊。

“错了,我当初说的是,我看上的是你,然后才说的看上的你的身子,我的条件……是拿你来交换。”

褚卫一时间没能明白这句话里的含义,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然后便听着榕一字一字地说道:“我要的是你,你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么么哒!

榕:一次就能满足我?呵,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暗搓搓地想囚禁爱,但我也只敢脑补,咱师祖不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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