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好利百联超市谈的店中店，进行得怎么样了？”顾雅茹问，她一直很诧异，因为好利百联那边，和上一次谈城南那块地的合作一样，指明点姓的只跟顾北雪谈。
“形成了大体的合作意向，”北雪说，“细节方面，可能要在年后的时候见面进行磋商。”
顾雅茹点点头，“嗯，这事你一定要跟紧一点儿，千万不能出任何纰漏，”目前好利百联的超市遍布全国，在同行业中的市场份额长期位于前三名。若真能签下做店中店，那么，对顾氏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我会的。”北雪说。
“下周五，我们公司的年会，准备得怎么样了？”顾雅茹问。
“人力资源部那边已经把具体流程安排做出来了，规模细节预算方面，还是参照往年的标准。”顾北雪上午的时候刚刚把这个流程审核通过。
“年会的时候，你把许婉也叫上吧！”顾雅茹说。
北雪微微诧异，不解她的用意，“我打电话问问她，看她能不能腾出时间来。”
顾雅茹点头，“对了，下午你陪我去一趟赵氏。”
顾北雪微微吃惊。“去做什么？”
“现在已经过了合约里安排的汇款期限，赵氏既然毁约了，”顾雅茹微微皱眉，“我们总该去找他们谈谈，到底是解约，还是继续合作，他们总要给一个说法吧。”
顾北雪明了，当初是顾雅茹以她为筹码跟赵氏谈的合约，现在不雅视频的事已经悄然沉寂，于赵氏来说，她已经再无用处，更何况，现在她与赵子易不结婚了，赵氏肯定也不会投几亿的资金过来了，解约，是必然的。
顾雅茹看看时间，“我叫了公司的几个高管中午一起吃饭，你也一起来。”
“好。”顾北雪说。
顾雅茹看了看她，“我不打扰你了，你继续看视频学习。”
回到办公室，顾雅茹对助理说。“我要北雪最近一个月的通话详单，”她特意嘱咐，“这事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北雪。”——
“雅茹，不是我不履行合约，很多事情都是始料不及的，”赵国民皱了皱眉，目光扫过顾北雪，“前段时间网络上的事情你也知道，对赵氏影响太大了，到现在为止，我帐面上亏损的金额是以亿为单位计算的。”
北雪安静的坐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谈话。
“国民，我们都是生意人，你应该清楚，既然签了合约，那就是具有法律效应的，”顾雅茹坦然的说，“除却合约里所约定的不抵抗因素外，其他的任何事，都不能成为中止合约的理由。”
赵国民抖了抖烟灰，沉默片刻，淡定的说，“若真要追究责任，首先违约的你吧。”
北雪听罢，眸底掠过一丝错鄂。那份合约她也看过的，明明就是赵氏没在规定的期限里注资，怎么又成顾氏的责任了？她不明白，侧眸，看着顾雅茹。
顾雅茹淡然一笑说，“按照合约约定的内容来说，顾氏目前没有任何违约的行为发生。”她双手一摊，“如果你有疑问，我们现在就可以把合约拿来，逐字逐条的看。或者，也可以请律师过来，和我们一起查看。”
赵国民看着她们姑侄俩，哼了声，“你确定？”
“确定！”顾雅茹肯定的说。
赵国民挑眉，扬扬手机，“在找律师查看之前，先听听这个。”然后打开手机，播放一段音频。
画面角度有点倾斜，像是偷拍的，不过画面却很清晰，画面里顾雅茹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很郑重的说，“如果签了这份合约，我答应你，北雪无条件配合子易在媒体面前出现，帮助应付关于子易的所有问题，并且，在年后，嫁给子易。”
“如果北雪不配合呢？”是赵国民的声音，可他并没有出现在画面里。
“北雪那边，完全没有问题。”顾雅茹相当自信，“她和子易原本就有婚约，更何况我是她姑姑，她的婚事，我完全能做主。”
“我要求把这一条作为合约的附加条件。”赵国民说。
“没问题。不过，不能写进合约里，毕竟，合约会有律师和其他人经手，如果传出去了，对我们双方都没有任何好处，”顾雅茹建议说，“这样吧，这一条作为我们口头约定。”
“口头约定？”赵国民笑，“这不妥吧。”
“国民，我和华梅是同学，又是好朋友，我们俩也认识几十年了，我的人品，你还不相信吗？”顾雅茹开起玩笑。
“可如果这份口头约定没有兑现，该怎么办？”赵国民质疑。
顾雅茹扬眉，“就按合同细则里的违约处理，”她笑，很自信，“不过，你相信我。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好，就这样说定了。”赵国民说。
音频播放完之后，赵国民的办公室里，安静极了。
顾北雪很震惊，虽然她知道顾雅茹将她作为筹码和赵氏签约，她以为只是配合赵子易秀恩爱，可却没想到，竟然还包括和赵子易结婚！
顾雅茹脸色青白，很显然，她没料到赵国民会悄悄录影。
“雅茹，”赵国民双手一摆，扬扬眉，将她一军：“你现在还确定我们要找律师来一起看合约内容吗？”
顾雅茹脸色很差，一言不发。
“你放心。”赵国民胜券在握，颇有些得意的说，“北雪和子易结婚后，我会立刻履行合约，注资进顾氏。”
顾雅茹情绪有点异样，“要是不结婚呢？”
“那就只有按照违约来处理，”赵国民看着她们。“进行赔偿了。”
顾北雪一惊，那合约里的赔偿金额高达上亿元。
“国民……”顾雅茹脸色很不好看，“子易私生活有问题，如果北雪是你的女儿，你会让她嫁给子易这样的男人吗？”
赵国民无所谓的扬扬眉，他看看顾北雪，毫不避讳的说，“没有哪个男人身边没有一两个女人的，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把女儿嫁过来，毕竟，他们结婚，面子里子都有了，是双赢的局面。”
“我不会让北雪嫁给子易的。”顾雅茹肯定的说。
“雅茹，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赵国民呵呵一笑，“正如你所言，我们都是生意人，既然你们不能履行合约，那么，我们就只有按照合约的内容。走法律程序了……”——
离开赵氏后，顾雅茹脸色都变了，大步的走上车，一路上，都皱着眉。
“赵国民这个老狐狸。”顾雅茹咬牙说，她竟然被他摆了一道，来之前。她是以赢家的姿态过来的，离开时，像是斗败的公鸡一样铩羽而归。
顾北雪坐在她身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好。
“北雪，放心，”顾雅茹长叹一口气，拍拍北雪的手。说，“我不会让你嫁给子易的。”
可顾北雪却没能松一口气，那上亿的违约金，对现在的顾氏来说，是天价。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啊。
顾雅茹一直叹着气，闭着眼揉揉额角，自责道：“我当时怎么就没提防着他会录影呢？怎么会这么失误！”她想了想，“我记得，他当时没拿手机出来啊，怎么会……”
顾北雪皱了皱眉，说实话，这件事情上，原本就是顾雅茹动机不纯，只是没想到，被赵国民摆了一道。姑姑对拿自己的婚姻和赵氏交易已经很自责了，她现在，似乎不能说什么了。
回到办公室后，顾雅茹立刻让人找来了顾氏的法律顾问，将合约的事件事原封不动的告诉了他。
法律顾问听后，皱眉，“顾董，这事太棘手了。如果赵氏真要以音频为证的话，即使闹上了法庭，我们的胜算也不大，可能还是会涉及巨额赔偿。”
顾北雪听罢，皱眉问，“如果上法庭的话，赔偿金额方面，能不能减少？”
法律顾问说，“这是双方约定的金额，白字黑字签在合约里，除非赵氏松口，法官都会以合同为依据宣判的。”他犹豫之后说，“其实，不到万不得已，我建议还是私了。”
“为什么？”北雪问，看赵国民的态度，咄咄逼人，那胜者的姿态很明显，似乎，在这件事情上并不打算放过顾氏。
“如果这段音频一旦被人知晓，对顾氏和顾董的声誉……会有极大影响。”法律顾问说得很委婉，“甚至，顾董的人品会被人病诟，以后在商场上……顾氏会走得更艰难。”
顾雅茹闭着眼，靠在椅背上，无声的叹息。
北雪看着她，顿时感觉压力很大。
怎么办呢？
听赵国民的意思，如果顾北雪如期嫁给赵子易。那么，他就会依照合约注资进顾氏。可顾北雪，是怎么也不会嫁给赵子易的。
可不嫁的话，赵氏就会向顾氏提出违约赔偿，顾氏现在已经岌岌可危了，银行欠着巨额债务，现在又要赔偿上亿的违约金……
若真闹上法庭，那么，不仅要赔偿钱，还会毁掉顾氏的声誉，到那时，顾氏就真的万劫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