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虚弱无力就像幽魂一样缥缈,着实把我吓得不轻,但有了之前秦昊那一出到也不会觉得是鬼了。

我转个头去,在那单薄的月光下,一个人影蜷坐在窗前,整个人显出一种极尽脆弱的状态,他的面孔也看得并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是楚霄,心里也明白了之前听到的声音是他发出来的。

看来再怎么强大的人也有生病的时候。

正在我唏嘘的时,又有一个人说话了,听声音又是熟人,李毅,也不知道屋子里还会不会有其他人。

“霄少,这怕是不妥,还有一大晚上,我出去了,你该怎么撑下去,万一”

声音停了下来,大概觉得有我这个外人在不好明说,但其实他们自己知道内情。

不过他这话挺让人误会的,想想两个大男人,一个让另一个出去,另一个不想出去还说什么晚上很长,没有他就不行云云,真像两人在

想到这种情况,我又忍不住“噗呲”笑了一声,引来李毅的怒视。

“这个女人还有心思在这里笑,怕是不怀好意,留她在这,真的不放心,霄”

“够了,再说一遍,出去嗯”楚霄说完话后又开始痛苦的哼了一声。

但我完全没搞懂他把秦昊他们赶出去叫我留下来干嘛,所以当那两人真的听他话要出去的时候我拦住离我最近的秦昊。

急急地道:“你们别听他的啊,他生病了有李医生在不是更好吗,留我下来根本没有用,照顾病人啥的我什么都不会!”

听完我的话,李毅没有说什么,只是哼了一声就出去了,倒是秦昊嘱托了一句好好照顾楚霄之类的话依然没有管我的问题绕过我出去了,还不忘带上门。

随着那一声轻轻的关门声,屋子里瞬间空了许多,黑灯瞎火,孤身一人,不,后面还有压抑的痛哼,但这更使我紧张。

我咽了咽口水,把手放在门把上压下去。

一下,不行?

再来一下,还不行?

门锁上了!

吞了吞已经不存在的口水,我转身背靠着门,顺了下气息,开口。

“楚霄,啊呸,霄少,你,还好吧?需不需要我给你把李医生叫回来,或是直接把你送到医院去?你看看,生病了,不要讳疾忌医,只有让医生查清楚,对症下药,身体才会好起来是不是?”

能让楚霄痛得叫出声来向来是大病,可是他却不让李毅在旁边看着,也不说去医院,难道有某种不可说?难道是妖孽如他也是怕去医院打针?

“过来。”八卦的思绪被一句命令打断了,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在黑暗里待久了,也就不会那么黑了,还是能隐隐约约看见东西的。

地上的楚霄比刚刚更加孱弱,身上的睡袍因为一直的挣扎显得很凌乱,领口大开,斜斜挂在肩膀上,整个白皙胸膛都暴露出来。

他闭着眼睛靠在玻璃窗上,一只手按住胸膛,手上能看见鼓起的青筋,可见用力之大,平时修长有力的大长腿此时无力的随意耷拉在地上。

这样凄美的画面又让我脑子不合时宜的出现一些动漫小说里的场景,还都是关于耽美的。

但是他再怎么虚弱也是只猛兽,所以即使听到他的话我也不敢靠近,依然紧紧靠着门板。

“楚霄少,我还是不过去了,我又不是医生。”

说完这句话只觉得空气寂静了许多,连对方的压抑声好像都消失了一般,我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不到一会儿,楚霄那却出现了异样。

他不再只是轻哼,只见他两只手都按在胸口,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沉闷的痛哼胜再已压抑不住,听到让人的心都揪起来了。

应该是痛得难以自控,他竟然把头使劲的往地上嗑得“咚咚咚”直响,在黑夜里很是渗人。

我从来没见到过这样自残的景象,再也站不住了,我跑近蹲下去,手足无措的看着他。

“楚霄,楚霄,你别吓我。”因离得近,发现他的额头竟然已经磕破皮了,沾着血丝,乌青一片。

伸出手臂使出浑身气力抱住他,顺势坐在地上把他圈在怀里,不让他再有自残行为。

“别怕,别怕。”饶是我很害怕他,但他现在的状况比几岁小孩还不如,看得实在让人心疼,不自觉把他当成小孩安慰了。

是啊,现在除了安慰,我实在是不会其他的,他又这么犟。嘴里一直说着别怕之类的话,手上也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当然很轻,我两只手都还缠着纱布呢,多么舍己为人啊!

或许是我的母爱光辉照耀了他,他竟是慢慢平息了下来,不再那么难受了。

“算你识趣。”

刚刚还难受到不行的人刚刚松缓一点却又傲娇起来了。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他说得不错,要是在我面前他出现什么意外,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或许比在地狱还受煎熬,所以即使我不愿意帮他这个心狠手辣的恶人,但还是得竭尽全力,这次也算我运气好。

内心底处另外一个声音就当不存在吧。

“你现在好受些了吧,你这病挺严重的,真不需要去医院吗?万一拖得更严重了呢?”真担心等下发病我还会不会这么好运,还是去医院保险点,真有意外,也不怪我啊。

他倒像是没听出我话里的意思,眼睫毛颤了颤,缓缓张开了眼睛,因为痛苦而变得湿润的眼睛水漉漉的看着我,像极了小奶狗,无辜,可爱,惹人怜。

“我不去医院,你的怀里好舒服,你陪我睡一觉就好了。”语调极尽黏糊,撩人。

尽力控制住要打冷噤的身体,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尴尬地笑了笑道:“你说笑了,我这可不是医院,治不了你的病”

话还没说完,我的手就被他抬了起来,然后顺着力道像之前一样拍起了他的背。

一丝痛意传来,他手劲大我挣脱不了,只得说道:“好了,好了,你放手,我自己拍,你没看我的手伤着啊!”

听我这样说,他倒是很快就放手了,由我拍着他。

真是万恶的资本家,大地主,连我这样残破的手都奴役!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直抱着一人坐地上,四肢很酸痛僵硬,低头看他差不多是好了,我轻轻叫了声楚霄,本以为他睡着了,却是应了一声。

“你醒着啊,你看,晚上这么凉,又坐在地板上,你身体又这么虚弱,你我们还是去床上吧”

本以为得哄好一阵,话没说完就听他轻轻“嗯”了一声,但这声“嗯”字,他说得很是婉约绵长,给我了一个身在女尊社会时期病弱贵公子在妻主身下娇羞呻吟的错觉。

额我大概已经无救了。

如果要给床上来一个镜头的话,那么是这样的:在一床薄被之下,有一对相拥的男女,女人抱着小男人温柔地拍着他,小男人依偎在女人怀里,乖巧得像只小萌宠。

望向已经看不见月亮的窗外,天大约要亮了。

轻拍着怀里的男人,脑子里迷糊转着,只觉得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感觉接下来的人生要脱离以前设定的轨道了。

折腾了一夜,困意渐渐袭来,只撑不住,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耳边有些许痒意,手拂了拂,却怎么也止不住,微恼的睁开了眼睛。

啊?眼前如白玉一般的肌肤是谁的?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列表

上一章|返回目录|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