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真傻，被殷辰玩弄在手掌心，还以为他不知道自己是苏陌。
可是，她怒殷辰的同时，突觉得更恨自己。
为什么，他伤了她那么多次，他的一次温柔，她还是克制不住去动心？
她讨厌她的心动，讨厌见着他对自己温柔就想落泪。
“陌儿，我想等你自己和我说，可是等了很久，你没有说。我想你是不爱上慕容奚或是慕容澈，不过，就是那样，我也不会放手。”殷辰说着，握着苏陌手的力道更紧。
“你是孤的女人，一辈子都是，知道吗？”他话说得轻柔，又是霸道。
苏陌恨恨地看着他，想起这四年来的苦楚，眼泪出了眶，“若不是你不爱我，打掉我的孩子，我会伤心地想逃吗？我回辰宫来看你一眼，你还认不出我，将我抓了，要将我斩首，你这混蛋，我蒙着面纱，你就认不出我吗？”
对着苏陌的怒气，殷辰笑了笑，他没有半点地气愤，感到很是喜悦。
“是孤的错，孤眼拙认不出你。”殷辰笑着说道。
可是，这不能全怪他，他见着“苏陌”死在自己的怀里，那一模一样的容貌，他怎么会想到这世上有相似的两个人。
一句句的解释入了耳，苏陌再看着嘴角边溢着笑意的殷辰，方才他明明对她冷着脸，转眼是温柔相对。
她愣在原地，一时分不出真假。
对殷辰的解释和歉意，她想做的是逃走，然后找个地方让自己冷静冷静。
他早知道她的身份，却故意不拆穿，是爱她，还是因为其他？她分不清，更看不穿他的心思。
“陌儿。”见着苏陌淡着面容，沉思着，殷辰唤了声。
他伸手去摸苏陌的面颊，苏陌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
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是她爱着的男人，是她念儿的父亲，可是她依然看不透他。
“将我关在这里，不是给太后和宋蓉蓉一个交代，而是引出慕容澈，告诉慕容澈，他带不走我。”
他兜了这么大的圈子，只是想告诉觊觎她的男人，苏陌是他殷辰的。
对于苏陌的话，殷辰不否认，他的笑意淡了些，指腹依然在苏陌面颊上摸着，“我们回去吧，念儿等着你那。”
“殷辰！”苏陌再唤，她没有跟上殷辰的脚步，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殷辰转过身，见她站在不与自己走，淡了声音问道，“你想回凤城？”
他能看出苏陌对慕容澈没有感情，但是不确定她对自己有没有，怕的是四年的时间，他痴爱着苏陌，而苏陌早变了心。
他能记着，苏陌是为了凤城才改嫁自己。没有凤城的相逼，她该离他千里之外，做着他人的妻子。
“陌儿，走吧。”他不想再多说，直接拉着苏陌的手，往牢外去。
出了天牢，外面清新的空气让苏陌适应不过来，她在牢房内闻惯腐臭的味道，这新鲜的空气一时适应不过。
她慢慢地跟着殷辰身后，由着他拖着。
辰宫内，不少的宫人见到辰王拖着一个女人，她们惧怕着辰王，又禁不起好奇，抬起头去看。
四年里，辰宫认识苏陌的宫人少去，苏陌没了面纱，她们不知道这是“柳嫣然”。
一路被拖到一个宫殿，不是殷辰的王殿，而是她之前居住的冷宫。
冷宫里，因为“柳嫣然”被打入天牢，这里的宫婢更加懈怠，当看着殷辰带着一个陌生女人进来，她们一愣，但是没有多问。
“全退下去。”
人走了，宫殿内静静的，一阵又一阵的寒风透过窗子吹进来。这里本比其他的宫殿要冷，殷辰知道她怕冷，知道她是苏陌，却是故意将她扔在这里。
他说是爱，可是这是爱吗？
“陌儿！”耳边突地一阵温热，苏陌回过神来，殷辰的手已经抱住她的细腰，他的双唇在耳边吹着暖气。
这般真实地抱在怀里，就如在梦里。
接她回来后，他在梦里时常地梦见四年死在自己怀里的那个“苏陌”，他惊醒后第一件事是跑来这里看看她。
她是不知，他会在这冷宫外偷偷地看着她，一看就是半天。
“念儿那？”苏陌被他抱着，心底一阵酥麻，她试着想脱离他的怀抱，轻微地一动，换来是他更紧的相拥。
这男人就是这样，永远不问她愿意与否，只按他的意思去做。
“在王殿。”殷辰轻声说道，他的双唇吻着苏陌的脖间，闭着双目，凭着感觉吻着双唇所到之处。
之前要她是故意将她当作“柳嫣然”，这次，是苏陌。
“殷辰。”苏陌不耐地回道，他们的和好太快了些。
“嗯。”殷辰含糊地应着，他带苏陌到这里不是王殿，是想给彼此单独相处的空间，在王殿有个念儿，办起事来着实不便。
“殷辰，我没有原谅你。”苏陌鼓起勇气，淡淡地说完，她话说完，抱着她的双臂松开了些，殷辰的动作亦是跟着停下。
“殷辰，我和你回得过去吗？我不与你相认是不愿回到辰宫，我们之间除了四年的时间，还有一道道的鸿沟，比如你对我的利用，比如你的后妃，你要的是天下，我要的是一个家。”
苏陌慢慢地说完，她的话说尽后，身后的男人没有立即回她。
苏陌以为他会动怒，会怒起在冷宫里强要她。
然后，一切都很平静，殷辰依然抱着她，他除了抱着没有其余的动作。
“对不起。”等了许久，以为殷辰不回她这些话，却听到一声温柔酸涩的话。
对不起？只是一句歉意就能找回失去的吗，他的利用、他的强要，往事一幕幕地跳入她的脑海里。
就是如今，他前一刻为引出慕容澈，将自己打入天牢，更明知道她的身份而不说破。
在殷辰的面前，始终最重的是权力。
苏陌解不开这个结，慕容奚曾与她说过，若是能将天下放弃，那就不是殷辰。
她不懂这话，许是自己太过纠结。
只是，她真的不知道殷辰的爱，她能不能，若是能信，也不会来了殷辰身旁也要顶着柳嫣然的身份。
殷辰将能解释的都解释一遍，能哄得都哄尽了，可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他静静地看着苏陌。
四年，他在梦里念了她四年，真的以为她死了，日日想着杀了“柳嫣然”为她报仇。没想到，柳嫣然便是她。
她真在面前，她不愿与相认，要演着“柳嫣然”，自己都随她。看着她在自己眼前戴着那层面纱，可知他有多恼火。
她要的，他不是给不起。只是说到利用，他不会许人伤到她一分，这样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