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奔跑,将杨月浅颠得东倒西歪。

她努力的抓住座位的边缘,盘腿坐在车厢地板上,才勉强维持住自己不倒。

马车,似乎越来越快。

“大月儿!”后面传来徐亦霈惊慌的喊声。

“快!救人!”谢马师和李神匠齐齐的大喊声。

“先救人!!!”秦青池失声大喊,“徐亦霈,杨大小姐若出了事,你徐家满门休想逃一个!”

“大月儿,快跳车!”徐亦霈没空搭理他,“快跳车!前面有悬崖!!”

“马车内壁是铁铸的,她没办法跳!”秦青池气急败坏的骂道,“你不是说她是你的妻子吗?你他娘的就是这样对待你妻子的?!竟敢拿箭射马!”

“秦青池你个蠢货,你竟敢拿铁铸车锁她!”李神匠似乎更生气。

“没错,你个蠢货,她要摔死了,我老母没得救,我拿你抵命。”谢马师也跟着骂,这一瞬,他似乎忘记了一开始和李神匠的针缝相对。

“我只是奉旨行事,谁知道这个疯子会不顾杨大小姐的安危!”秦青池的反驳中多了一丝委屈。

他们似乎追得紧,说话声清晰的传进了杨月浅的耳朵里,她无奈的摇头。

经过今天这事,徐亦霈是必反无疑了,而谢李两家的家主带人出现在这儿,一定也会被皇帝猜忌。

风雨,将至。

正想着,马车突然往下坠去。

杨月浅忙收敛心思,闪身进了葫内天地。

“大月儿!!”上方,传来徐亦霈悲痛欲绝的喊声。

杨月浅听得一愣。

这声音里的悲痛,怎么那么像真的?

但随即,她便想到了前世徐亦霈各种真诚的甜言蜜语,疑惑马上释然。

他一贯会装,此时的悲痛必定也为了证明,他深爱自己的妻子,做戏给人看的。

“砰!”

马车似乎摔在了实地上,铁壁被震响,虽然她在葫内天地里减少了很多的冲击,可是也被那响声给震得下意识的捂耳朵。

唉!

权欲熏心的人啊。

杨月浅好一会儿才放下手,在葫内天地里伸了个懒腰,活动着手脚。

这几日,她怕秦青池看出什么,都没敢进这儿来,而白天缩在那车厢里,晚上睡在营帐里,都没能好好的活动活动。

“阿澈。”

她边活动,边试着喊了燕以清一声。

“在。”燕以清的声音隔了一会儿才响起来,气息有些不稳。

“你怎么了?”杨月浅一愣。

“没什么,遇到几个小毛贼而已,别担心。”燕以清安抚的回道,“你那边怎么样?”

“徐亦霈只怕是反了。”杨月浅飞快的说道,“徐家人被抓,秦青池带我走了另一条路,方才李谢两家的家主都在,圣上好像有意让秦青池用我作饵。”

“你当心些,别再落在他们手里。”燕以清的声音沉了沉,“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我去接你。”

“只怕没办法躲”杨月浅苦笑。

“出什么事了?”燕以清马上听出了不对劲。

“马车坠崖,车壁是铁铸的,我出不去了。”杨月浅无奈的告知她的现状。

没办法,还得从他那边出去。

“现在不太方便,等我脱身再接你。”燕以清顿了顿,才说道,“棚子里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你拿着去把车门破开,以免引起他们的怀疑。”

“好。”杨月浅马上同意,“你当心些。”

“嗯。”燕以清应了一声,没了下文。

杨月浅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知道,他在有意的淡化他的危险。

以他的身手,几个小毛贼算什么?

只怕是遇到了难缠的对手。

于是,她不再说话,飞快的去他那间棚子里找到了匕首,闪身出了葫内天地。

车厢内壁的坚固,有些超脱她的想像,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铁壁竟然还是好好的。

杨月浅四下观望,最后选择了在门缝处下手。

因为,也只有门缝处才是最薄弱的地方。

这匕首果然很锋利。

只几下,就顺着手缝破开了锁。

只是,马厢门朝下微斜,开了锁却还是推不开门。

她只好继续用力的切割。

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算是破开了一个大口子,勉强够让她钻出去。

“呼”杨月浅忙活得一头薄汗,站定后,她迅速打量起四周。

马车摔在了一片杂草丛生的的石头堆上,外面的木头壳摔得四分五裂,散落在四处,马在不远处的地方,已经血肉模糊。

而上面,看不到顶的悬崖。

杨月浅看得头皮发麻。

若不是她有葫内天地,她就算不摔死,也要被震得七窍流血而亡了。

“咦?居然一点儿事都没有。”

突然,斜后方传来一声很惊讶的声音。

杨月浅迅速转身,警惕的看向那边,一看到两个人,她不由愣住:“你们不是”

那两个在酒楼大厅里见过的中年男女,他们怎么会在这儿?

“你是月浅?”妇人笑着打量她,眸中倒是没有恶意,更多的反而是兴趣。

对她有兴趣?

杨月浅有些莫名其妙,戒备的看着两人:“不知两位是?”

这儿可不像是有路的地方,两人却出现在这儿,还能知道她的名字,太不寻常。

“我叫李婉知,这是我们家老爷,姓燕。”妇人笑眯眯的介绍。

“燕?”杨月浅一愣,打量了两人一眼,“你们是燕家人?”

她其实想问他们是不是和燕以清有关,但,燕以清身为宣宁侯,还是有不少人知道他的,她并不能排除,这两个人冒充他的人来寻她。

“是的呀,如今的宣宁侯是我们家家主。”李婉知看着杨月浅,笑得两眼弯弯,“别怕,我们只是路过,看到你被他们带走,担心你的安危才跟过来的,方才,你可吓死我了。”

“你们认识燕侯爷?”杨月浅打量二人,还是没有轻易相信,“如何证明?”

她手中的匕首悄然的藏到了身后,脚步微错,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这种时候,她谁也不能相信。

而且,这两人之前在郢城的酒楼出现,尤其是这个叫李婉知的,在那时就一直盯着她看,方才又一口喊破她的名字。

更重要的是,燕以清刚才都没有提醒她,他有派人到这边。

这两人,出现得太巧,太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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