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处,陈氏被两个山匪按倒在地,又拎着头发把人提起。

“臭娘们,你胆子可真大,还敢回来!”

其中一人,正是山匪二当家。

他们在镇上,发现陈氏的踪迹后,一直没有露面。

原本想顺藤摸瓜,把赵稳婆一家和插手多管闲事的人抓住,谁料发觉陈氏独自一人回到村里。

等了半晌,不见有人接应。

“赵稳婆他们在哪里?”

二当家踹了陈氏一脚,逼问道。

陈氏吃痛,身子踉跄了下。

她靠在篱笆上,面露绝望之色。

表妹田氏叮嘱她好几遍,千万不要回到月牙村。

陈氏纠结良久,最后仍不听劝,踏上折返村里的路。

这一次,看来躲不过去了。

“我不知道。”

陈氏扶着篱笆,艰难地爬起来。

她用了全身力气,推开院门,脚边踩到了什么东西。

“柱子?”

一颗人头,差点把陈氏绊倒。

她借着微弱的光亮,蹲下身细细抚摸,当即痛哭失声。

月牙村没了,家破人亡。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二当家冷眼旁观,手中拿着一根稻草放在嘴里咀嚼。

他看陈氏的眼神,仿佛是死人。

“是不是宋大禹的媳妇给你送信,所以你半夜逃了?”

为找人,他们挖开掩盖赵稳婆家的山石,连个人影都没有。

整个村里,留下的活口只有赵稳婆一家,还有陈氏带着个小崽子。

结合陈氏与田氏表姐妹的关系,二当家认为可能性很大。

“不是!”

陈氏浑身颤抖,她害怕山匪,眼神却很坚定。

独自回到月牙村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如今得到这个下场,也是意料之中。

只是可怜了妮儿,没了爹娘。

“是我家妮儿高热不退,所以我才带着她连夜进城!”

陈氏咬紧牙关不松口。

她难逃一死,既如此,就不要牵连无辜的人了。

“是吗?”

二当家冷笑一声,“你一个妇道人家,还很讲义气。”

“爷很欣赏讲义气的人,只可惜你嫁错了人。”

月牙村人,自从为他们办事那日起,就难逃被屠村灭口的命运。

“陈氏,你说实话,还能少吃点苦头。”

二当家说着,掏出一把匕首,贴着陈氏的脸颊划过。

匕首锋利无比,冰凉的触感,还有一股血腥味。

在夜里,闪着白光。

这一幕,被在暗处陆景之和秦晴看得真切。

“爹爹,我怎么才能帮帮陈姨母?”

陆子仁蹲在陆景之身侧,压低嗓音问道。

只有两个山匪,爹爹应该一出手就可以解决。

可是,又会打草惊蛇。

万一引得大批山匪聚集在月牙村,己方的行踪暴露,可就不是一条人命的事了。

“你想怎么帮?”

陆景之没有阻止儿子,而是反问道。

“儿子不知道。”

陆子仁绞了绞衣摆,他太小了。

“娘说过,帮助别人之前,先看自己有没有能力去管闲事。”

有能力出手,才叫做善事。

如果没有,反而为自己带来麻烦,是添乱。

“你娘说的对。”

陆景之侧过头,给了秦晴一个赞赏的眼神。

乍一看,陈氏似乎很危险,随时可能被灭口。

但是从另个角度来说,陈氏很可能有一丝生机。

“你如果是山匪,你的目的是杀陈氏灭口吗?”

杀死一个手无寸铁的妇人,易如反掌。

山匪没有第一时间杀人,而是抓住陈氏逼问。

凡事,都要先动脑子。

山匪凶残不假。

这么多人占山,勾结官府,却能一直为非作歹,可见还是有脑子的。

“爹爹,儿子懂了。”

被爹陆景之点拨,陆子仁脑子转过弯来,豁然开朗。

“您的意思是,山匪不会杀了陈氏,只会用陈氏来钓大鱼。”

而他们,就是山匪的最终目的。

是了,站在山匪的角度,宋大禹在眼皮子底下被救走,又有他们的人被杀,是很惊悚的事。

所以这些人才如惊弓之鸟,选择提前动手,连夜炸山。

“做人做事,懂得取舍很重要。”

陆景之不错过任何教育儿子的机会。

作为长子,他不会一直为陆子仁遮风挡雨。

只有经历过凶险,感受过无奈,才会迅速成长。

“你是不是以为爹爹救了宋大禹,导致山匪炸山?”

陆景之并不认同这个观点。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山匪收集黑火药,足见早有预谋。”

刚刚,二当家说得明白,是柱子和赖头上山告密。

否则,山匪对一切毫不知情。

“山匪怎么对宋大禹,就会怎么对村人,与虎谋皮,最后就是这样的下场。”

陆景之刚说完,前方又有动静传来。

“陈氏,你当咱们都是傻子?”

村口处,传来马蹄子的响动声。

有一队人马进村,找二当家回禀。

二当家从一人怀里接过嚎啕大哭的小娃,给陈氏看。

“陈氏,这是你女儿吧?”

二当家阴森一笑,陈氏慌了。

“你们……”

妮儿被她留在医馆,为什么会被山匪抓住?

陈氏想要上前抱过女儿,被二当家拦下。

“陈氏,如你不说实话,爷就把小崽子当着你的面摔死!”

一个小丫头片子罢了,长大以后也是泼出去的水。

二当家不以为意,威胁道。

“你……你想知道什么?”

女儿,是陈氏的软肋。

哪怕她因此丧命,也不希望女儿有半点闪失。

陈氏软下来,跪下给二当家磕头。

“那你回答爷几个问题。”

二当家哼了一声,“老实说,别耍什么花样。”

“赵稳婆家里的一行人,是什么来头?”

在他们的老巢,把宋大禹悄无声息地救走,并且众人毫无察觉。

只凭这一点,就让他们感到后怕。

“应该是生意人,来请赵稳婆出山,为其中一位夫人接生双胎。”

陈氏抹了一把眼泪,眼巴巴地看着女儿,一颗心悬着。

“那家姓什么?”

二当家又追问道。

外来的人,为何多管闲事?

难不成也是冲着银矿来的?

如果是商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根本不会有这个心思。

“不知。”

陈氏摇摇头,表妹没说,她也没有打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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