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父亲的脸色都不太美妙。
谢文博跟谢文锦就算再迟钝,也都能反应过来,情况不太对劲了。
更何况,他们本来就不迟钝。
因此在面对自己老爹虎视眈眈的视线时,两人直接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跑到了谢苏氏的身后。
“奶奶。”
“奶奶,爹吓人。”
身为目前家里最小的两个小宝贝,他们非常的清楚在有事的时候,要去找谁帮忙。
谢苏氏回头,手摸着两个孙子的手。
“别怕,奶奶在呢,你们爹不敢拿你们怎么样。”
慈祥的面容加声音,让谢文博,谢文锦安心了不少。
但是一转头,谢苏氏就是一脸冷漠地看着自己两个儿子了。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对待孙子的脸色跟对待儿子的脸色,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当儿子的,自然就是地下的那一个了。
谢昌,谢远:“娘…”
他们的语气里带着满满的无奈:“这两个臭小子无法无天得很,你不能这样护着他们。”
“不然长大了,非要成混世魔王不可。”
“你们奶奶以前也这么护着你们,我怎么没看到你们兄弟三人长成混世魔王?”
谢苏氏在儿媳妇面前,在其他人的面前,都是温柔的,知书达理的。
但是对于自己生的三个儿子,那谢苏氏说话的时候,底气还是很足的。
夏蝉第一次见这样的婆婆,觉得很新奇。
想要抓谢文博,谢文锦来揍一顿的谢昌,谢远,自然是计划落空了。
没办法,老娘护着,他们总不能这点面子都不给老娘吧?
不过谢苏氏也不是那种无脑护着孙子的人。
她在呵斥了一顿儿子后,转身哄着两个孙子,让他们从今天晚上开始,去她的院子里睡。
“那爹再打娘怎么办?”
谢文博问出了谢文锦的心声。
谢文锦在一边跟着点头。
大嫂,二嫂的脸颊上的温度,好不容易才消下来一些。
现在听到两个儿子的话,她们脸颊又烧了起来。
妯娌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接着就是眼刀子嗖嗖的往自己男人身上飞。
谢远摸了摸鼻尖。
谢昌也尴尬的咳了咳,对谢大嫂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这种憨憨的模样,真的是让人有气也生不起来啊。
谢大嫂哼了一声,转身去忙碌了。
谢大哥连忙跟上去帮忙。
二嫂转身也去干活了,二哥也跟了上去。
夫妻感情别提多么的好了。
夏蝉站在那儿,看着围绕着各自的妻子团团转的大哥跟二哥,竟然莫名的有些羡慕是怎么回事?
“蝉蝉……”
察觉到自己被忽略的谢临,声音有些委屈。
夏蝉回过神,扭头看着谢临。
他像被主人遗弃了的委屈大狗狗,耷拉着眉眼,委屈都快要溢出来。
夏蝉:……
她很想冒昧的问一句,是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吗?
一旁的婆婆谢苏氏还在跟两个小孙子说话,她向他们保证,他们的爹以后不会再‘打’他们娘。
这才把两个孩子哄得愿意去她院子里,跟她睡。
把两个孙子抱走了,她那不成器的两个儿子,也不要太过荒唐才是。
当然,身为老人的他们,肯定是希望家里的孩子越多越好了。
这也是她把孙子带过去睡的初衷。
不管是谢大嫂,还是二嫂,她们也都明白婆婆的意思。
妯娌二人很不好意思,却也不会拒绝婆婆的好意。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全家人吃过了早饭,就开始忙活今天的年夜饭。
既然是过年,那贴春联肯定是少不了的。
夏蝉负责提供纸笔,墨水。
谢家兄弟三人则是负责写对联。
厨房里炖着香喷喷的肉,在夏蝉带回来的那个烧砖的窑子里,还烤着一头滋滋冒着油的山羊。
过年的硬菜,就是烤全羊。
夏蝉负责烤山羊。
她在烤得差不多了的时候,走过来看谢临他们写的对联。
谢家的男儿本事都不小,谢昌,谢远,谢临都是笔墨丹青高手。
他们三个写的字都非常的好。
但是若要在他们三人当中挑选一个最好的,那自然是非谢远莫属了。
谢远的这一手字,格外的清风道骨。
夏蝉对书法没研究,但是谢远写这个字体,依稀记得是什么瘦金体。
字体极具个性。
看着简单,书写起来的时候却是很难。
谢临写的,就是正儿八经的行楷了。
行楷跟行草都称之为行书,但是具体也还是有划分的。
行楷苍遒有力,字体飘逸却又并不影响辨认。初学书法的人,选择行楷极为合适。
夏蝉站在一边看,谢临放下毛笔,走过去把她的手握住,牵了过来。
“蝉蝉也来写几个字好不好?”
“写字?不,我不行。”
夏蝉连连摆手。
若是你让她在本子上,信纸上用钢笔写字,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但是让她在红纸上用狼毫写,她不行。
真没学过,不擅长这个。
“没事,我教蝉蝉。”
谢临说着真的把人拉到自己的身前,大手握着她的手,一起拿起了笔架上的狼毫。
“蝉蝉想写什么?”
谢临的身体完完全全的将她的身体圈住,这样站在那儿,就好像把人抱着一样。
夏蝉是有些不适应的。
毕竟大哥二哥还在。
她刚想说让谢临松开她,那原本在写对联的大哥二哥,已经放下了笔,拿着对联转身走了。
遇到了过来的谢文昊与谢文均,大哥二哥还非常有默契的,把各自的儿子领走。
“走走走,去给你们太奶奶,奶奶贴对联去。”
“就是,一天到晚找不着事情做可不行,再过几年要说亲了,到时候可没人嫁给你们两个懒小子。”
跟当妻子的‘嫌弃‘丈夫一个样,当爹的也很‘嫌弃‘自己的儿子。
总之就是自己看起来,那是那儿那儿的都不满意。
毛病能挑得出来一千多个。
但是若是真的分开了,那又止不住的想念了。
如果说是儿女遇到危险了,那当父亲的更甚至能豁出性命去救他们……
嫌弃,不过是表面而已。
原本想来找小婶婶讨教烤全羊技术的二人,被各自亲爹无情拉走。
院子里,只剩下谢临与夏蝉。
谢临再一次询问她写什么。
夏蝉想了想,笑着道:“那就写,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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