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旨意很快就下来了,傅子墨的调令也完全没有耽搁,只三两天便由皇上身边的太监送到了傅子墨的府上。

傅子墨脸上一片波澜不惊,甚至还带着一点儿笑意。

宁平担心的偷瞄傅子墨,却被傅子墨抓了个正着,心虚的别过眼去。

“二皇子殿下,天大的好事,接旨吧?”张公公的脸笑得像是一朵菊花,上面满满的都是褶子。

傅子墨却仿若没有看见张公公那一副恶心的面容,自然的从他的手中接过圣旨。

“宁平,给张公公那些东西。”

不一会儿,宁平乖顺的从屋里将一个先前就准备好的小荷包给拿了出来,瘫着一张脸给张公公。

张公公吐槽了一句:“宁平公子,杂家都来了这么多回了,你怎么还认生啊?”

而后满意的看见宁平努力绷着的一张紧张的脸瞬间龟裂,露出些许的红晕出来。

荷包看着平淡无奇,可是已到了手里,就感受到了一种冰凉的触感。

张公公不禁瞪大了眼睛看着傅子墨。

这个布料旁人没见过,他是知道的。

之前攻打西域的时候,一共也就带回来了这十几匹布料,其中也只有傅子墨这个实在受宠的皇子,才分到了一匹。

如今这个荷包顺化柔软,带着丝丝凉意。在这快要热起来的日子里面,握在手里给人的感觉十分的舒适。

傅子墨点了头,笑道:“一点心意,有劳公公了。”

张公公的眼睛差点掉出来!

这叫一点心意?

当时西域国家被灭,就连公主舒蔷都被撸到了中原,这一门技术也就失传了。

也就是说这些布料个个都是绝版的宝贝,而他这个荷包,如果抛到那些贵族的眼前,可是能换金山银山的!

虽说心中有些嘀咕傅子墨为何忽然这么大方,送他这样贵重的东西。可是张公公摸着手里的触感,到底也还是没舍得还回去。

“那咱家就舔着脸收下了,以后二皇子要是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声就成!”

张公公拿着荷包前脚喜滋滋的走了,后脚傅子墨就喊了宁平磬竹一同准备去五菱县的事情。

五菱县挨着京城,一共也就半天的路程,所以要准备的不是很多。

三个人商议了一下子,想到了灾情急迫,到了下午便出发了。

“我说你到现在还不准备跟宁平说你已经有了办法了?”

磬竹看着一路小心翼翼的宁平,有些于心不忍。看着那红了的眼眶,像是个受了欺负的兔子似的。如若不是个男人,他都想要抱到怀里哄一哄了。

傅子墨摇着扇子,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平日里太宠着了,才会这么没有规矩,做事情不动脑子。也该让他长个记性了。”

眼见着傅子墨是决心如此,磬竹也不好再劝。

既然还未到五菱县,远远的就看见了火光。

傅子墨大惊,立刻吩咐让宁平带好后面运送草药的队伍,而自己则是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磬竹心知不妙,赶忙跟上,控制在了只离傅子墨半步的距离。

离的近了一些,不光是火光,就连浓重的黑烟也依稀能够闻见。傅子墨的心中沉了沉,又飞驰了半个时辰,才到了五菱县门口。

因为这一次他们是和圣旨一同来的,所以五菱县这边根本没有接到消息,也更没有准备迎接的说法。

而这也让傅子墨正巧撞上了正在祭祀的傅子钧。

眼见着火光冲天,而在那一栋被烧的摇摇欲坠的小楼里面,有一对童男童女,正哭喊着。

下面的看客有很多人,大多都对那些孩子的哭喊无动于衷,更有甚者居然脸上露出了笑意。

傅子墨眼尖的一眼看见了人群正当中的傅子钧,只见他此刻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血红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上,染上了一种妖异的光芒,让他这个人就好似魔怔了一般似的。

傅子墨胸口好似被堵了一口气,也没有多想,直接冲上前去,拎起来了傅子钧的领口,而后对着他大吼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傅子墨很少全力出手,所以当他身体飞起又落到傅子钧面前的时候,速度之快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而那些护身的侍卫等到反应过来了,却发现是傅子墨的时候,又愣在了原地。

“皇兄……”

傅子钧的眼神此刻有些空洞,他仿佛在透过傅子墨看向什么,眼中有着强烈的期待。

“为什么不救人!”傅子墨觉得自己肺都要气炸了,可偏偏面前是自己最为亲近的一个皇弟,跟本不舍得下重手。

而傅子钧却摇了摇头:“不能救。”

他话音未落,傅子墨大喝一声。

在场的众人都被吓了一跳,而后便看见锦衣华服的傅子墨完全没有丝毫犹豫的冲进了那个额摇摇欲坠的小楼。

旁边的磬竹一见,赶紧跟上,也冲了进去。

在众人一片倒吸了一口冷气的声音中,小楼轰然倒塌。

“啊!”反应最快的是傅子钧,他先是惊叫了一声,而后眼泪就从眼角不由自主的滑下来了。

他捂着自己的心脏,可是却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

这个人终于死了。

傅子墨没有他努力,没有他优秀,可是却比他聪明,也比他讨父皇喜欢。

如今傅子墨死了,他是不是就不用被迫追着这个身影了?是不是父皇的眼中就会有他的一席之地了?会不会……母后也会对他温柔和蔼一点呢?

他这样想着,笑出了声音。

他真的不想要再看见皇上的那个眼神了,那个宛若看着夺位者,或是什么乱臣贼子的防备的眼神。

傅子钧先是微笑,而后大笑,可是越是笑得厉害,眼中的泪水就流的越多。很快他的苦笑就变成了哭喊,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再那一片火海前面乱叫,完全没有形象可言。

他杀了他的哥哥。

他眼神忽然就变了,脚步慢慢从杂乱变得有目的了起来。

他冲着面前的火海迈出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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