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到自己竟会要在一个恶魔的鞭笞下前进,竟然要和一个戴着幽灵面具的美女同行,那的确是一种折磨,痛苦的折磨,山神巫女倒吸了一口凉气紧跟了上去。

寒山。

寒雪。

天空飘起了雪花,寒风夹带着寒雪染遍了整个寒山,山是冷的,雪更是冷的,人的心却是热的,他们行走在这漫天的雪地中,唯一让他们感觉到温暖的始终是那一颗不变的心。

凌波走在前面带着路,去往雪城的路,潇湘,江雪跟在后面,洛顼搀扶着江寒,江寒每走一步似乎都是那么的吃力,莫麟走在最后面,他时刻紧握着腰中的朔月王刀,一双耳朵聆听着四周,白雪落地的声音听得都是那么的仔细。

空气中一阵淡淡的血腥味传来,那气味很淡,凌波还是闻到了,因为那种味道和雪的味道相差是那么的远,在别人看来雪只是白的,没有任何气息的,可是凌波却能闻得到雪的气息,清香宜人,没有一点杂质,让人感觉到清爽,喜悦。

凌波忽然停下了脚步,闭上双眼静静的捕捉着那种奇怪的味道,寒风迎面吹来,那种味道越发的浓重,清晰,好像就近在咫尺一般。

潇湘走上前去,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凌波道:“你闻到了吗?”

潇湘一脸茫然地说道:“什么?”

“血的味道。”莫麟走上前去,边走边说道。

凌波看着他,道:“你也闻到了?”

“当然,能在雪地上捕捉到气味的不止你一个人,别忘了我也是在雪地里长大的,任何动物的气味都休想逃过我的鼻子,更别说那种浓郁的鲜血的味道了。”

“这么说你对自己的鼻子很自信了?”

“我对我的鼻子自信,我更对我自己的感觉自信。”

“看来你的感觉很是准确啊。”

“他的感觉至少在这里是准确的,他好像来过这个天山,很熟悉这里似的。”

“事实上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天山。”

“没错。”莫麟道,“我现在如果告诉你们这条路我也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你们相信吗?”

“你来过这里?”

“大概是在梦里来过,心底总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我总感觉到这个地方有种家的亲切,家的温暖,我的脑子里好像有一个女人的影像,可我始终无法看清她的样子。”

“真是个奇怪的感觉,有意思。”凌波淡淡的笑着说道。

“的确很有意思,我敢打赌,前面会有更有意思的东西,因为鲜血一向很吸引人,一向很有乐趣。”

说罢莫麟大步的走在了最前面,凌波几个人在后面紧紧地跟随着,凌波注视着莫麟,莫麟闭着双眼,嗅着那鲜血的浓郁味道大步的向前走去,有时候靠感觉走路比两只眼睛看的更清晰,凌波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她觉得莫麟是那么的有趣,至少现在很有趣,她也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踏在那洁白的雪地上大步的向前。

莫麟走了一刻钟忽然停了下来,因为他感觉到脚下的雪有了些不一样,那鲜血的气味越发的重了,他睁开双眼,纷纷扬扬的雪花在眼前飘落着,他轻轻地嗅了嗅,那种强烈的味道竟然是从脚下传来的,他低头看去,白色的雪地上,一滴鲜红色的血液,那血液滴落在雪上,红色渐渐地褪去,莫麟俯下身去,一双眼睛注视着那滴鲜血,他伸出手来轻轻地拨开那白雪,雪地里竟然有一根鲜红的羽毛,羽毛上的鲜血已经冰冻,莫麟拿着那羽毛站起身来,轻轻地嗅了嗅,那种气味是那么的熟悉。

“这是什么?”

“是鸟的羽毛。”

凌波看着那根羽毛,道:“看样子这只鸟是受伤了,而且伤的不轻。”

洛顼盯着那根羽毛,那羽毛是那么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他静静的思索着,那种熟悉的感觉越发的强烈。

洛顼走上前去,拿过莫麟手中的羽毛,道:“这种羽毛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羽毛本来就很常见,没有什么奇怪的。”

“不是的,这根羽毛不一样,感觉告诉我这绝不是一般的鸟的羽毛。”

“哦?是吗?”凌波道,“你这么说来,我倒很想知道这只鸟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说着凌波走上前去,莫麟,洛顼也紧跟了上去。

到了白雪皑皑的山坡上,凌波停了下来,一双眼睛向下面盯着。

“你怎么不走了?”

凌波一脸严肃的说道:“你说得对,那的确不是一般的鸟的羽毛。”

“你发现他了?”

凌波指着山坡下,道:“你看,那只羽毛应该就是他的。”

洛顼向山坡下望去,一只火红色羽毛的大鸟躺在雪地里,身上落满了雪花,那只鸟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被冻僵了一般,洛顼大步的跑去,他总感觉到后背又一股力量推动着向前跑去,而他的后背上背着后羿射日弓。

洛顼到了跟前,盯着那只大鸟仔细地看去,猛地一惊,“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

莫麟一下子跃到跟前,道:“怎么了?”

洛顼一脸大惊的说道:“怎么会是他?”

莫麟盯着那只血红色的大鸟问道:“你认识这只大鸟?”

“当然认识。”洛顼深沉的说道,“而且很熟,你也认识他?”

“我也认识他?”莫麟一脸惊讶的问道。

“不错。”洛顼道,“他就是亚吉玛,神舞鸟。”

“亚吉玛!”莫麟猛地一惊说了出来,众人听见是亚吉玛都赶紧走了过来。

洛顼走到神舞鸟的前面仔细的观察着,神舞鸟翅膀忽的一扇,莫麟一声大叫:“小心!”

手里的朔月王刀刚要出手,神舞鸟的翅膀又停了下来,身上的雪花一下子全消失了,那白雪覆盖的地方,羽毛上的红色变淡了,莫麟这时候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血红色的羽毛,那羽毛之所以那么的红,是因为那些羽毛全部是被鲜血染红的,神舞鸟的翅膀慢慢的停了下,那双翅膀忽的变成了两只胳臂,神舞鸟也变成了亚吉玛的样子,亚吉玛满脸憔悴的躺在雪堆里,身上一阵冰冷。

“他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的确是这样,他好像快死了。”

说着洛顼俯下身去慢慢的扶起亚吉玛的上身,亚吉玛身体上一股燥热的感觉,洛顼一阵惊讶。

“你干什么?你难道要救他不成?别忘了,他可是我们的敌人。”

“好奇怪啊。”

“怎么了?”

“看样子他应该是躺在雪地里很长时间了,可是他的身体为什么是燥热的?”

莫麟听了一脸的惊讶。

洛顼忽然感觉有一只手抓住了他,他低头看去,亚吉玛那只血红色左手抓在他的衣服上,洛顼猛地一惊,伸出左手正准备朝亚吉玛的脖颈中一掌劈去,亚吉玛突然睁开了双眼,眼神里泪珠转动着,好像在祈求一般,洛顼挥到他脖颈的左手一下子停了下来,他从那双眼神中似乎看到了一个即将死亡的人的渴求,渴求着有人能够救他,渴求着生命的延续,没有人希望死去,可是有时候却不得不面临死亡的到来。

亚吉玛两只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洛顼,莫麟看到了醒来的亚吉玛,跑上去一把推开了洛顼,道:“你怎么回事,小心他对你下手。”

洛顼倒在雪地上,身上沾满了碎雪,潇湘,凌波,江寒,江雪都走了过来,一行人站在那里看着绝望中濒临死亡的亚吉玛,没有一个人说话。

亚吉玛好像并没有察觉到其他人,一双眼神仍旧不停地望着洛顼,所有人都看见了,都看到了那种眼神,洛顼坐在雪地上也静静的望着他,眼神的交流远比语言的交流更为深刻,莫麟注视着洛顼,又回头看了看躺在雪地上的亚吉玛,他们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亚吉玛的手指轻轻地动了动,洛顼跑到他的跟前扶起他,亚吉玛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双手,鲜血染红了洛顼的双手,亚吉玛的左手抬了起来,触到了洛顼的额头,额头上两道深深地血痕,那血痕还是亚吉玛给他留下的,亚吉玛左手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那两道血痕,手上的鲜血从手指尖流到那两道血痕里,亚吉玛颤动的嘴角微微地说道:“血狼,猎杀,分开。”

说罢,那只左手掉落下来,一双眼睛闭了上,亚吉玛躺在洛顼的怀里一动不动,身体忽的漂浮起来,身上的羽毛一片片飞起,亚吉玛整个人羽化消失了,众人看着那飘飞的血红色的羽毛,隐隐约约嗅到一股清香的气味从那羽毛中传来,在没有血腥,耳畔隐隐听到一阵阵轻轻地鸟鸣声从那羽毛中飞来,清脆悦耳,那香味和那鸟鸣伴随着那羽毛慢慢的消失了去。

洛顼站起手来,忽的感觉到手中一样东西,他低头看去,手中一块血色的玉佩,玉佩上一根血红色的坠链,那血红色忽的一下子消失了,好像被那玉佩和坠链吸收了一般,洛顼再仔细看去,那玉佩上一只艳丽的神舞鸟,那神舞鸟活灵活现好像卧在玉佩上一般,洛顼握紧那玉佩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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