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父亲大人害怕了?”柳澈冷笑道:“也是,父亲大人当初命人围杀于我,没想到我竟然没死吧?现在看到我站在您面前,不知您有何感想?”

柳庄主死死的盯着柳澈,扶着椅子的手不停的颤抖起来,费了好大工夫才站直身子,随后深吸口气,冷冷的看着柳澈呵斥道:“一派胡言!你究竟是谁?到底是谁派你来我柳叶山庄的?有何居心?说!”

“父亲到现在还不相信我是柳澈?是不敢相信,还是父亲很确定我已经被你派的人杀死了?”柳澈冷冷的笑了一声,抬手在自己耳根后摸索了两下,揭下一张面具扔到地上,用自己的真容看着柳庄主道:“如此,父亲可相信了我说的话?可看清了我是谁?”

柳庄主看着柳澈那张因长期带着面具而略显苍白的脸,勉强撑起的冷静的样子顿时消散了,一下子惊的跌坐到地上,不可置信的瞪着柳澈道:“你、你、你还活着?柳澄呢?”

“父亲还不明白吗?”柳澈嘲弄的嗤笑了一声,道:“从来就没有柳澄,你所见的柳澄一直都是我柳澈。说来倒也好笑,父亲刚才不是还要杀了柳澄吗?怎么现在又要找柳澄了呢?难道是不敢面对差点被自己杀死的亲生儿子,想找柳澄给你壮胆?”

“我有什么不敢面对你的?”柳庄主被柳澈的嘲讽气得暴跳如雷,猛地从地上蹦起来指着柳澈吼道:“你这个不孝子!当初你毒害亲父,陷害手足,我顾念父子之情对你网开一面,你却冥顽不化,不仅毫无悔改之意,而且畏罪逃出山庄,我派人抓你会山庄你却宁愿力竭而死也不愿意回来领罪。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我没有丝毫对不起你的地方,又有什么不敢面对你的?”

“毒害亲父!陷害手足!咎由自取!”柳澈一字一句的念着,似乎回想起了什么,缓缓道:“五年前父亲就说过这些话,如今五年过去了,父亲依然如此说,心里仍然认为一切都是我做的,也更加觉得是我咎由自取。”

“你也知道五年过去了!可你怎么就一点长进都没有呢?事到如今仍然嘴硬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柳庄主怒气冲冲的吼道。

听到柳庄主吼出的话,柳澈也不近怒从心起,冷笑一声指着柳庄主掷地有声道:“当初的事情究竟是不是我做的你我都心知肚明,如今这里也没有外人,你又何必如此装模做样呢?你不觉得装的累,我还看得难受呢!”

柳澈的话说的很肯定,柳庄主却仍然坚持自己的说法,怒道:“我当然知道当初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你在这里说什么装模做样,简直是胡说八道!”

“看来父亲是不会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了。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好好的把当初的事情理一理,也让父亲好好想一想自己都做过些什么龌龊事。”柳澈一直单膝跪地,用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撑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撑不住了,干脆也不硬撑了,坐在地上边回忆便道:“五年前,我是柳叶山庄的二少爷,有一个父亲和一个哥哥。柳叶山庄本是一个擅长柳叶飞刀的柳家先祖建立的,曾经也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门派,但柳家后人再也没有像柳家先祖那样的用刀天才,所以几代传承下来山庄便没有了当初鼎盛的样子,到父亲这一代时,父亲和哥哥均是平庸之才,就算我的天赋好了一些,也挽回不了山庄的颓势,所以山庄一日不如一日,等到我十五岁那年,也就是五年前终于有一个门派忍不住对山庄动了手。”

说到这里,柳澈顿了顿,随后恨恨道:“那个门派虽然也不是什么大门派,但山庄式微,再加上当时父亲不知为何中了毒,所以庄里的人还是奋力战了一天一夜才把那些人杀退,然后又休息了两天才把那个门派杀的杀、抓的抓,一锅端了报了仇。本以为可以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过了几天父亲却突然派人要把我起来,理由是被抓的人说他们与我勾结才能攻进山庄内。父亲只听被抓的俘虏的一面之词就要把我抓起来,甚至都没有要问问我的意思,我自然不会乖乖等着被抓,所以我从抓我的侍卫手里逃走了。但我也没走多远,我一直潜伏在山庄里,调查事情的前因后果,想找到证据证明我的清白。我花了两个月的查清了事情的始末,也找到了柳吉勾结外人背叛山庄的证据,然后我主动现身把那些东西交给了父亲。可是父亲你根本就不看我给你的那些证据,反而斥责我毒害亲父,陷害手足,不由分说便命人取我性命,于是我不得不又逃了一次,只不过这一次父亲你派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等到我终于逃过追杀时几乎就剩一口气了,要不是有好心人救我一命,我说不定早就死了。”

柳澈本来就中了软筋散,这会一下子说了太多话,便有些体力不支,呼吸急促,停下来喘了口气又道:“我始终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对我又那么大的杀心,一点辩解的余地都不给我便要取我性命,所以我养好伤后便伪装身份回到了柳叶山庄,回来后便发现父亲你变成了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柳吉也成了少庄主,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弄明白父亲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便在山庄里以柳澄的身份待了下去。我当了四年柳澄,日日与父亲你接触,终于试探出了父亲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了我。”

“因为你嫉妒我!”柳澈哈哈大笑道:“多么可笑!做父亲的竟然会嫉妒自己亲生儿子的天赋、武功都在自己之上,不仅如此,还猜忌自己的亲生儿子有一天会谋夺自己的家主之位,甚至因为那点可笑的嫉妒和猜忌不惜谋害亲子!我从来没想到时尚竟然有你这样的父亲,你根本不配为父!”

自从柳澈开口说话,柳庄主便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过,只是脸色一点点变得难看起来,等柳澈说完,面色已经变得狰狞恐怖,他浑身颤抖的看着柳澈,却没有再跟他说话,盯着他看了一会猛地抬头朝门外喊道:“来人!”

宇文瑾三人早就把院子里观察了一遍,一个人都没发现,正疑惑柳庄主要从哪里叫人,就觉得他喊人时带上了内力,离院子很远就能听到,随后便见一队队的侍卫从院外涌进了院子里,很快便闯进了正厅里,众侍卫身后跟着柳叶山庄的少庄主柳吉。

众侍卫闯进正厅后瞬间把里面的人包围了起来,就连柳庄主都在包围圈内,柳庄主却没察觉道这一点,一见柳吉便指着柳澈喊道:“吉儿,快!快把这个逆子抓起来!”

柳吉刚进到正厅里就听到柳庄主说的话,下意识顺着柳庄主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便见到了柳澈那略显苍白的脸,一下子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指着柳澈道:“这、这是……父亲,他是……二弟?”

柳庄主并不想多说关于柳澈的事,只催着柳吉把柳澈带下去,柳澈浑身无力,一下子便被柳吉抓到了手里,但他也不是任人宰割不还手的人,就算身子无力,嘴上仍然嘲讽的对柳吉说道:“柳吉,你勾结外人挑起山庄动乱,毒害亲父,构陷亲弟,这些都是陈年旧事,现在再说也没什么意义了,我也不多说了。现在我只想提醒你一件事,就算父亲清醒后你一直守在父亲身边,让我没有机会把你和毒尊勾结给他下毒的事告诉他,又离间他和柳澄,但你不要以为一切就能都如你所愿,你玩火自焚的那一天已经不远了,距离你玩火自焚的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随着柳澈话音落下,柳吉脸色微变,柳庄主则脸色大变,不可思议的看着柳吉,问道:“吉儿,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毒尊又是谁?给我下毒又是什么意思?”

听到柳庄主的话,柳吉一下子脸色大变,随后又平静下来,朝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便突然跨步上前把剑架到了柳庄主脖子上。

柳庄主没有提妨侍卫,一时不慎被人把剑放到了脖子上,不可置信的看着拿剑的侍卫道:“你在干什么?”随后看向柳吉道:“你想干什么?”

柳吉只是看着柳庄主不说话,柳澈替他回答道:“父亲大人还看不出来吗?今天晚上是个好时候,你想趁着这个好时候要我的命,而父亲大人你最喜欢的这个儿子、柳叶山庄的少庄主柳吉则想要你的命。”

“为什么?”柳庄主震惊的看着柳吉道:“我自认对你没有任何亏待的地方,你也已经是少庄主了,为什么还要对我下手?”

“父亲现在体会到我当初的感受了吧。”或许是心中郁结已久,柳澈不等柳吉回答,继续抢着回答道:“不过,父亲比我幸运的多,因为我现在就可以给父亲你解释。他对你动手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你知道了他对你下毒的事,并且心里下意识的相信了,想要找他问罪,而他看出这一点后自然要先下手为强,把父亲大人你困住咯。”

柳庄主的脑子终于聪明了一回,听到柳澈的话便问柳吉道:“所以,你真的给我下过毒,对吗?是哪一次?”

这一次柳澈不抢着说了,特意等柳吉自己回答,柳吉沉默了好一会,似乎因为无所顾忌了,便和盘托出道:“两次都是。”

两次都是?也就是说五年前那次中毒和最近宇文瑾给他解的那种毒都是他下的?柳庄主想到这里脸色更加灰白了,愣了一会又问道:“那五年前那次……?”

“柳澈查出来的都是真的,那些事都是我做的。”柳吉此时已经一点都不想隐瞒了,干脆的承认道:“我不喜柳澈,便做了那些事诬陷他,父亲又一向不喜欢他,自然轻易便相信了我的话,把他逼出了柳叶山庄,只是我没想到两次都被他逃了过去,甚至还让他在山庄里藏了四年。”

柳庄主越听脸色变得越难看,听完后甚至有种要昏厥的感觉,脸色一片灰白,一时间连抬头看柳澈一眼都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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