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灵儿没再说话，对文愿点了点头，甚至扯出来一个不算深刻的笑，“改天来家里找玩，我先走了。”
文愿看着她这副模样，感觉自己一个女人心里都忍不住觉得心疼，更何况男人看了。
怎么能有人将梨花带雨四个字诠释的那样好。
邱灵儿没有过多的停留。
楼下文家的聚会已经进行到了尾声，但还是有不少人在场，文愿带着邱灵儿走了另一边，避免看到背别人看到邱灵儿这副模样。
宋远果然在文家外面等着，身边还带着小尾巴小七。看到邱灵儿这副样子下来，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宋远知道个中缘由，不知道该怎么说，小七的表达更为直接，一下蹦到邱灵儿身边，“姐姐，你哭过了？”
邱灵儿摸摸她的头没说话，而是走到宋远身边，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份从中间对折的纸质文件。
她递到宋远面前，用已经平静下来的声音说，“这是离婚协议，我已经签过字了，一式两份，这份你带回去给顾泽言吧，以后也不用跟着我了。”
宋远眼神晦涩的看着邱灵儿，声音也有些艰难，“夫人……”
看他迟迟不肯接，邱灵儿双手微颤的将那张薄薄得纸塞到他手里。
说完，邱灵儿又拍了拍宋远的肩膀，“没事带小七过来玩。”
她说着，鼻子已经酸到不行，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上涌，却还是硬挤出来一个笑，“我先回去了。”
周围人还没从邱灵儿拿出来的是离婚协议，而且已经签好字这件事中反应过来，就看到邱灵儿径自离开了。
她来的时候是宋远送过来的，刚才的话已经明确表达了一个意思：宋远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当然不会再坐他的车。
小七看到她要走，下意识便要跟上去，被宋远一把拉住，“等等。”
“宋宋，姐姐要走了。”小七有些委屈不解的跟他说。
宋远眉心皱成一团，“你等等，等我想想，我们一会再回去找姐姐好不好？”
小七还是很听他的话的，而且邱灵儿哭了，她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还是直觉觉得现在不要去打扰她比较好。
捏着手里的东西，宋远眼神隐晦的往不远处停着的一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看了一眼。
邱少阳已经追着邱灵儿的背影追了上去，看到邱灵儿跟着邱少阳上了车，宋远这才收回目光。
旁边小七伸手想要拿他手里的东西，嘴巴里还好奇的问，“离婚协议书，这是什么啊？”
“没什么。”宋远打开给她看了一眼，知道她看不懂，又收了起来，“不好的东西。”
宋远叹了一口气，顾泽言的意思是让他继续跟着邱灵儿，保护邱灵儿的安全。但是现在看来，邱灵儿未必愿意。
这是想要和顾泽言撇清关系了。
“你想一直和姐姐在一起，每天找她玩吗？”宋远想了想，转头问小七。
小七点了点头，“要和姐姐在一起的。”
等到邱少阳的车彻底离开，宋远才走到不远处停着的那辆车前，轻轻敲了敲车窗。
随着车窗缓缓下落，露出里面冷若冰霜的一张脸。顾泽言身上的低气压，让宋远都忍不住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总裁……”
话没说完，眼前冰雕一般的男人，突然伸出手。
宋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顾泽言的意思，急忙将捏在手里的离婚协议书递了过去。
顾泽言眼神落在那上面，眼神一寸寸结冰，良久没有说话。
宋远也不敢打扰他，过了许久，才听到顾泽言说话。
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压抑到了极致，“你还是跟着夫人。”
宋远早就料到是这样，顾泽言不可能放任邱灵儿一个人的。
“是。”
随后，顾泽言挥了挥手，整个人疲惫的闭上了眼睛，车窗再次升了上去，宋远看到最后一幕是顾泽言将手里的离婚协议捏在手里揉成了一团，却抬手贴在了胸口。
天色渐晚，还起了风，天气预报说，夜里会有一场大暴雨。
邱灵儿一路沉默着回了璟园，邱少阳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将所有的安慰咽了下去。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所有的安慰在现实的不幸面前都不过是纸上谈兵。
“到了。”邱少阳将车停下，看邱灵儿半天不动，这才轻轻开口提醒。
邱灵儿猛地回过神，对着邱少阳露出一个艰难的笑，“不好意思大哥，我走神了。”
“嗯，上去吧。”
邱言思还没放学，王妈也出去了。
邱灵儿打开门，进去后关上门之前对着邱少阳笑了笑，邱少阳也对他露出一个暖意十足的笑。
可是等到房门关上，在空无一人的空间里，邱灵儿整个人的脆弱显露无疑。
她顺着墙壁滑下来，双手捂着脸，刚才在人前强忍的那些眼泪，悉数掉了下来。
她和顾泽言离婚了。
刚才签下字时的那一点决绝，无法支撑起她在剩余的时间一直坚强。
邱灵儿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外面传来停车的声音，还有王妈问小言思话的声音，她这才匆忙站起身，擦了擦眼泪，又跑到楼上。洗了个脸，上了一点妆，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憔悴，这才假装若无其事的走下来。
邱言思坐在客厅里玩他的乐高，看到邱灵儿，兴奋的像是一个小皮球一样滚了过来。
邱灵儿想，要是小言思会说话，这会嘴里一定大喊着妈妈。想到那个画面，她就忍不住心里一暖。
“今天在学校乖不乖？有没有听老师的话？”邱灵儿将他接到怀里，轻轻捏了捏小脸蛋。
小言思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真棒！”邱灵儿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在小言思面前，邱灵儿的所有脆弱好像都能很好的收起来，陪着邱言思玩了一会，王妈将做好的菜端出来放到桌子上，招呼他们来吃饭。
“小远和小七呢？“王妈将最后一道汤摆好，问邱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