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吃完饭，邱灵儿全程和小七，王妈都正常交流，偏偏视顾泽言如空气。顾泽言握着筷子的手逐渐收紧，却无可奈何。
吃完饭，邱灵儿要辅导言思的作业，顾泽言虽然今天碰了一鼻子的灰，可是，还没弄清楚邱灵儿为什么会对他冷脸，他不想走。
他将言思的作业本拿在手里翻看，小家伙虽然小，但是写出来的字倒是挺可爱的。
顾泽言看的起劲，却冷不防面前伸过来一只手，“给我。”
是邱灵儿。
顾泽言一愣，无辜的说，“我就看看。”
大概是忍他很久了，邱灵儿看着他，语气不太好：“我知道你就是看看，但是言思现在要用这个本子。”
“哦。”顾泽言将手里的作业本递给邱灵儿。
趁着邱灵儿没注意，他不动声色的靠近，试图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所以当邱灵儿回过头的时候，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险些一头扎进顾泽言的怀里。
“啧。”邱灵儿猛地后退了一下，吓了一跳，连自己还在生气都忘了，下意识脱口而出，“你干什么？”
顾泽言凑近了她，看邱灵儿一直后退，他声音低沉，“你到底怎么了？”
邱灵儿本想说没事。可是滑到了嘴边，却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子，和恋爱中和男朋友撒娇的女生有什么区别？
这个认知让邱灵儿一阵悚然。
她将滑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又觉得自己今天下午实在是矫情的紧，虽然很生气，虽然很不想理眼前的这个男人，但是这又能解决神什么问题呢？
除了让身边的人也跟着自己不自在不舒服。
想到这里，邱灵儿眼睫猫垂了垂，小声说：“你先让开。”
这个时候的顾泽言倒是非常听话，微微退开身子，在一边端坐好。
邱灵儿看着专心致志写着作业的言思，又交代了他几句，起身示意顾泽言跟自己来。
两个人来到阳台外面，邱灵儿将玻璃门拉上，这样里面的人就能看到他们在这里说话，却听不到说话的内容了。
假装一直在专心致志吃东西看综艺的小七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发现邱灵儿眼神往这边扫过来又立刻端正了坐姿。
她贴着坐在身边的奶奶，差不多挂在她身上了，小声问：“奶奶，姐姐和顾泽言，不会有事吧？”
王妈正带着一副老花镜对着灯光绣十字绣，闻言头也没抬，手下利索的将那朵花最后一点空白填补了，咬断了线，小声说道，“放心吧，我倒觉得这是好事。你看，阿泽的性格肯定不可能主动说这件事，可是那他的苦衷怎么办，总不能憋着吧。再怎么也要让灵儿知道，阿泽没那么瞎。”
说完，王妈带着顶针的手再小七头顶摸了摸，语气安抚：“别瞎想，跟你没关系，这俩人一直就这么别扭，跟你没关系，奶奶还得谢谢我们小七把这个事告诉灵儿呢。”
老人家年纪大了，手上又褐色的老年斑和皱纹，笑起来脸上更是皱纹丛生，可是莫名就是很和蔼，让人想亲近。小七又往王妈怀里蹭了蹭，小猫崽一样的。
那边邱灵儿站在阳台内侧，顾泽言则靠着栏杆，背后是布着星子的夜空。
他迎着光，看着邱灵儿的脸，又问，“现在能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邱灵儿一再告诉自己，站在一个前妻的角度，她没有抨击顾泽言的立场。
大概是这句话起了作用，邱灵儿开口的时候声音很平静，“你当时到底为什么和我离婚？”
大概半年多前邱灵儿总这样问他，没想到又听到，顾泽言愣了愣，意识到什么，说：“你都知道了？”
“如果你说的是你去当警察的卧底，牺牲色相靠近S.P的总裁，最后破获大案的事情。嗯，我知道了。”邱灵儿迎着他的目光，眼神澄澈坦荡。
她这么说，顾泽言反倒被狠狠噎了一下，他“啧”了一声，倒是没那么意外，低声说了一句：“难怪。”
邱灵儿没再说话，等着顾泽言的下文。
顾泽言突然就很想来只烟，他以前不抽烟也没有烟瘾，大概是这段时间的放纵和不节制，这个时刻竟然想抽根烟来缓解自己的心情。
顾泽言不可能当着邱灵儿的面抽烟，所以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开口说：“我没有牺牲色相。”
他声音带着一丝委屈，落在邱灵儿耳畔，她险些气笑了，什么有的没的，现在纠结的点是这个吗？
不过，明显顾泽言很在乎这个，大概是Ann和他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所以他也不想再背锅。
以为邱灵儿不信，顾泽言又补充道，“我没碰过她。”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委屈，邱灵儿眼中忍不住憋出几分笑意，神色却没变，“我怎么看到新闻，她出事保释那天你们还深情相拥了？”
“不是！”顾泽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急急的解释，“那是她自己扑过来的，我反应过来立刻就将她推开了。”
他没说自己回去洗了三次澡的事情，因为已经看到了背光的那双眼睛里面漫起的点点笑意了。
顾泽言不说话，邱灵儿也没说话。
他们两个人看着彼此，几秒钟后，邱灵儿突然避开了目光：“我试着站在你的角度想这件事，我发现我有一点始终也想不通。”
顾泽言没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你为了大义，为了国家，选择做这件事我能理解。你为了拿到对自己有利的东西和Ann订婚我也能理解，甚至你为了这件事，选择和我离婚，我也能理解。”
说到这里，邱灵儿突然呼出一口浊气来，“我就是想不明白，我问过你那么多次，你为什么都选择瞒着我，甚至连离婚，也是用那样的理由？”
说完，邱灵儿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紧紧闭上：“顾泽言，你是怕我保守不了秘密吗？”
顾泽言想说“不”，可是一个字卡在嗓子眼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还是怕我知道了真相影响到你和别人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