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老太太领到比赛现场，邱灵儿才回过神来，认真的同对方道谢，言思也有样学样，“谢谢奶奶。”
“哎，小嘴真甜。”老太太顺手在言思雄安脸蛋上捏了捏，这才摆了摆手，“走了。”
目送着领路人走远了，邱灵儿才收回目光，让自己的注意力专注比赛现场。
她当初帮王妈报名的时候纯粹是为了让王妈有事情做，多认识几个朋友，别整天闷在家里，心底里对这个比赛的期待并没有很大。
谁知到了现场来看，竟然还挺像那么回事。
巨大的红色横幅横亘在小区一大片空地上拔地而起的两颗巨大的梧桐木上，上面写着一行白色工笔字：热烈欢迎大家参加水泥厂小区第一届老年人技能大赛。
空地上搭起了一个台子，上面铺着红色的地毯，背景是同色系的绒布，台子很大，上面分为好几个不同的板块。邱灵儿的目光从手工组、歌舞组、运动组、技术组前面扫过，找到了厨艺组。
台子前面早就摆好了一排长桌，大概是评委席，而长桌后面则是一排塑料板凳，摆的整整齐齐的。
这个时间点正式比赛还没开始，都在做准备工作。
王妈被几个相熟的老太太拉去一边说话，邱灵儿便带着言思在厨艺组前的空地上找了靠前的位置坐下。
言思对于这样热闹的，却不同于学校的热闹的场景非常新奇，睁大眼睛不住的四处打量着，好奇的不加掩饰。
突然，他的目光一凝，手指无意识攥上了邱灵儿的袖子。
邱灵儿正用手机处理一封邮件，感觉到言思的动静，收了手机，疑惑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的，那里……”言思摇头，伸出指头指着邱灵儿身后。
顺着言思的目光看过去，邱灵儿也狠狠愣了一下。只见身后不远处侧对着他们的一个身影，整合一个看起来很识老迈的老人说话。
他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和周遭热闹的像是过年一样的比赛现场相比格外的突兀。
大概是邱灵儿和淹死的目光太过惊讶，那侧对着他们的人突然转过头来看了一眼。
他似乎也愣了一下，接着又若无其事的转过身，三两句结束了和老者的对话，朝邱灵儿坐的方向走过来。
邱灵儿瞬间有些紧绷，男人的步伐缓慢，朝她走来的身影恍惚和记忆深处的另一个人重合。
“邱小姐。”片刻间，男人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迎着邱灵儿疑惑不解和言思仰望的带着惊诧的目光，哑着嗓子开口。
他声音依旧那样难听，如同惊石落水，将邱灵儿和言思同时唤回神。
“程先生……”邱灵儿忙站起身来，一只手牵着言思，饶是她一直觉得程先生神秘也忍不住好奇，“你怎么会在这里？”
程先生手指轻点示意她坐下，接着自己也在邱灵儿身边的塑料椅子上坐下，语气淡淡，“过来送个东西。”
他高大的身材窝在塑料座椅上莫明别去，强烈的反差生出一丝诡异的萌感，而当事人浑然不觉。
仍旧是见惯了的那副打扮，程先生的目光隔着墨镜落在言思身上，明明心尖已经剧烈颤抖起来，声音却还强自镇定，“这是你的孩子吗？”
邱灵儿这才想起来还没有向他介绍身边的言思，伸手将孩子拉到自己身前，邱灵儿柔声到，“这是我儿子。”
“看不出来邱小姐孩子都这么大了。”男人仍是淡淡的语气，不辨喜怒，唯一的一丝情感流露还被他狠狠压在嗓子地下，被粗噶难听的嗓音遮的严严实实，只有带着手套的手指不自觉握紧了。
邱灵儿这时候侧过脸来正看着言思，“言思，这位是程叔叔。”
言思一动不动的，眼神定定的看着程先生，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面有些好奇，却还是乖乖收起来，童音软软的叫道，“程叔叔好。”
“你好。”程先生抬起手，动作极轻的在言思头顶上摸了摸，又重复了一遍，“你好。”
邱灵儿看着他有些异样的举动，不自觉将言思王自己身边带了带，言思却还是盯着程先生看。
墨镜后面的眼神暗了暗，程先生默了片刻又问，“你怎么带着孩子在这里？”
他的目光毫不掩饰的看着极具特色的比赛现场，接着目光转向了头顶的横幅。
“孩子的奶奶过来参加比赛，我和孩子陪着一起过来的。”邱灵儿解释道。
程先生点了点头，头还是微微仰着，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几分。
一时无话，正好这时候准备工作做完了，邱灵儿前后左右陆陆续续坐上了不少的人，脸王妈也结束了和别人的攀谈，回到了邱灵儿身边坐下。
她因为比赛的关系难免紧张，所以也没能第一时间发现邱灵儿身边看起来诡异莫名的年轻人。
直到身边传来言思的声音，孩子的声音干净纯粹，里面充满了好奇，“你为什么带着口罩墨镜帽子啊？”
王妈这才转过头看过去，这一眼，却让她愣在了当场。
是那个，她那天匆匆一眼瞥见的年轻人。那个身形像极了阿泽的年轻人。
而邱灵儿和程先生也因为言思突如其来的提问同时陷入了愣怔。
程先生显然并没有应对这样的提问的准备，或者说他现在还没做好准备。
他轻咳了一声，邱灵儿莫尔德回过神来，用则被的眼神看了言思一眼，这才转过头轻声同程先生道歉，“不好意思，孩子不懂事。”
万一人家是有什么隐疾，这样问出来也太不礼貌了，等于王别人伤口上撒盐。
程先生却并没有生气，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这才用自己格外有辨识度的声音缓缓说道，“脸上小的时候生过病，留下了很多上吧，很丑，怕吓到别人。”
这个解释也勉强算得上正常。
“那程先生的声音，而是因为生病所以变成这样的吗？”身后王妈的声音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