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樊老头的上司，就是天陆国国主王悠吧？”甄芸听得目瞪口呆，连忙开启了私聊模式，传音给林渝。
“想必是了，失算了，这次没准备充足，事情有点麻烦了。”林渝银牙暗咬，叹了口气，传音道。
虽然林渝不是什么HR，即便是当着她的面挖人成功，林渝本身也不需要承担什么责任。
但这种赤裸裸的打脸的感觉，还是让她极度不爽。
虽然她现在也没搞清楚杜老板到底帮了樊会长什么忙，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表现出了极高的价值，导致天陆国王室不惜花费如此巨大的代价来进行招揽。
毕竟，那是一块灵泉石髓啊，足足价值数亿啊。
在肆虐六国的第一大刺客组织血衣楼里，这块石髓甚至可以买下大宗师的命！
“这是我的荣幸。”杜海洋停顿了两秒，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抱歉表情：“不过，你也知道，我这边还经营着一家客栈，实在是分身乏术。如果他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电话聊聊，要商榷细节的话，可能要麻烦他过来一趟了。”
杜海洋虽然觉得对自己的艺术水平很是自信，但他努力回想了下那个牛角刮痧板，实在没发现有什么值得称道的设计。
说起来，这樊老头的领导似乎没见过什么世面，这种小玩意居然也能一口一个“绝世之才”……
导致杜海洋非但得意不起来，还有点怀疑樊老头那位领导的经商头脑。
总不至于他随手做了个刮痧板，别人就能看出他登峰造极的手艺。
然后大家合作，一起做刮痧板来发财？？？
杜海洋虽然不介意恰点烂钱，但此界专利意识淡薄，这种技术含量极低，购买人数也有限的东西，实在不算什么好的商机。
况且，自己千里迢迢跑到天陆国去，万一路上遇到劫匪的话，到时候找谁哭去？
此世，六国间可没有一日千里的高铁，虽然有飞机这种高档货，但昂贵的金额却不是普通人可以享受的。
便是顺利到了天陆国，发现市场不好，收入还不够补贴往返路费……
那自己到底图什么？
自己如今好歹也是个客栈老板，衣食无忧，足以咸鱼度日，并没有什么必要这么来整活。
况且，此界跟地球背景文化还挺多差异的，很多设计风格并不合适，胡乱用起来，能不能赚钱先不说，搞不好还有风险。
毕竟地球上，龙啊凤啊的随便刻，就算钢管上雕一条龙也没人管。
但在这里实力不够强大的话，也这么辱龙，万一真龙找上门来……
那就完蛋了。
所以，还需要好好研究研究，稳健发展。
现在守着客栈，保证衣食无忧，再谋划发展才是上策。
爱好归爱好，恰饭归恰饭，杜海洋还是分的很清楚的。
当然，如果人家不远千里找上门来，那也算是诚意十足，到时候自己就勉为其难提供几个设计品，试试在天陆国的销路。
万一对方后续给的钱太多了，那签个长期合作也没什么。
不过，考虑到樊老头一把年纪也独自出差，送一块石头也如此郑重，大概率混的也不算很好。
多半他们也是创业型公司吧，画饼画的好，钱是拿不出多少的……
“明白了。”樊守本沉默了片刻，轻轻舒了一口气：“以我的身份，还不足以完全代表那位大人物的想法。此事关系甚大，确实不可轻易决定。等我回去一定尽量促成此事，随鄙上一同前来拜访。”
“嗯？”林渝刚接过甄芸顺手冲的咖啡，闻言手腕一抖，差点把咖啡洒出几滴。
南方六国之中，三公国三侯国，天陆国虽然只是一个侯国，实力不及南楚、上武两大公国，但内有百万精兵，外有天险可守，依旧无人可以轻视。
天陆国和下穆国号称世代交好，这也是基于两国实力相当。
无论是那位被民众津津乐道的长公主，还是的威震六国的大将军李微之，乃至学究天人的相国楚晗，六国守御第一的名将张御，乃至面前这位和气生财的商王，都是六国间绝顶的人物。
但这位杜老板似乎根本没将这些放在眼里，便连唾手可得的国师之位居然视若寻常，觉得天陆国国君未至，礼数不全，便不许诺。
这才是绝顶高士的风骨！
同样，这种人必然也有绝顶的实力作为依仗。
态度明确，语气委婉，还给人留下几分面子，仿佛真是一个和气生财的生意人一般。
“樊老先生客气了，那便这么说定了，入住之后，如果还有什么意见和建议，还请告知。”杜海洋接过甄芸办好的房卡，双手递给樊守本。
虽然习惯了这些斯文人说话异乎寻常的夸张方式，但杜海洋听到“鄙上”、“大人物”之类微微有点中二气息的语句，也有些无奈。
说话太讲究了，也会引人不适的，这么说起来，弄得你老板是个能上新闻专题的大佬一样。
真这样就好了！
可惜，这樊老头形象虽好，态度也谦和。
但他连随从和专车都没有，还来住这么平平无奇的客栈，也不像是混的很成功的商务精英。
所以多点真诚，别来微商“喜提火箭”那一套吧。
见到樊守本认真思考的样子，杜海洋笑了笑，四下扫视了下，见到林渝脸色莫名其妙的凝重无比。
？
自己也没说啥啊，怎么对面脸色就变得很糟糕了？
难道……难道她突然来了亲戚？
不对，不能问，要是要自己帮忙，这客栈里，自己也没准备那玩意啊。
哦，自己走了的话，她反而可以找甄芸来帮忙。
“那大家继续聊聊，我还有些事情，失陪了。”先混个到这里，杜海洋云微笑了一下，转身走进了电梯。
“林局长，既然杜先生有此要求，事不宜迟，老夫这便回天陆国。此番无暇拜访令夫，还请恕罪。不日，樊某若陪鄙上前来，自当上门拜访。”见杜海洋的走进了电梯，樊守本又默默等了两分钟，盘算已定，方才微笑起来，跟林渝打了个招呼。
反正林渝乃下穆国重臣，这种事情本来也瞒不过她，索性大方点。
“贵上现在其实是贵国长公主殿下吧？”林渝沉默片刻，突然笑了笑。
“嗯？”樊守本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这是性价比最高的投资，会长先生。”林渝神色不变。
“林局长果然冰雪聪明，难怪长公主平日对你也钦佩有加。六国女子中，怕也只有上武云梦泽、南水苏素等寥寥数人可与阁下伯仲。”樊守本微笑。
“那是长公主殿下过誉了，苏素和云梦泽都乃灵君巅峰，单以修为而论我便万万不及。但承蒙长公主殿下厚爱，来日小女子自当前来拜会。”林渝下意识的柳眉轻皱，但神色又极快的松弛下来。
无论两国君主，还是当下的状况，都注定下穆和天陆两国当前只能是盟友。
盟友间互相阴阳怪气一下，试探试探底线，本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好，多谢林局长。”樊守本也知适可而止，连忙拄着貔貅印，行色匆匆向外走去。
“樊会长，你那房间不住了么？钱要退么？”甄芸刚把樊守本和林渝的住宿表格填好，见樊守本离开，心中微微一怔，连忙问道。
“钱？不必退了。房间也留着吧，万一小老儿一个月内回来了，好歹还有个地方住，续租也简单。”樊守本回过头，微笑道。
“行吧……”
甄芸耸了耸肩，合上了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