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文学 > 其他小说 > 东宫辞:幺女有毒姜靖晗黎瑾恒 > 第七十九章 彩凤山
姜靖昕规划了两条路线,由黎瑾祈小队先行挑选,他很快做出答复,要那条没走过的。

告别他们后,我们顺着来时的方向继续向前,姜靖昕神秘兮兮地说要带我去秘密通道,也不知是真话还是玩笑。

行了小会儿路,便见前方围堵着一大群人,我与她对视一眼,极为默契地往人群中去,想凑个热闹。

“吃饭不给钱,还想装荷包被偷,诸位乡亲们评评可有这样的理吗?”看上去五大三粗的男人正拽住一书生模样的青年,对着围观群众高嚷。

“当然没有了,又不是慈善堂,做个生意可没这么容易。”

“看上去斯斯文文,没想到内里这么坏,白生这好皮囊了。”

“荷包被偷?彩凤镇什么时候闹过贼?别不是想吃霸王餐,就把错都归咎给不存在的人吧?”

近乎一边倒的评论此起彼伏,我看向那位书生,一颗汗自他那青一阵白一阵的脸上滚落进衣襟,姜靖昕啧了一声道:“他是被冤枉的。”

“你怎么知道?”

她指向人群中正在窃笑的小个男人,“他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表情,我方才还看到他拿出一个官文馆荷包把玩。”官文馆是夜郎国专设于文学教育和研究的场所,每年都会为学子和新聘的教员发放与当年时历相关绣样的荷包,由于夜郎国的文化普及没有黎国那样广远,所以像重视商业的彩凤镇往往不会设立这样的官方教署,而多以私人学馆为主。

“小三儿,你先在这儿稍候,我去去就来。”

我点头,目送她往人群的密集处去。

面摊老板与书生的对决即将进入白热化,而且几乎是老板方在碾压,那书生心惊胆寒,缩着身子半个字不敢多言。须臾,人群中飞出个东西,直直砸在书生脚边,他喜出望外,忙捡起那物,不住说天爷保佑,又从包里拿出几个铜板交予老板。那老板狐疑不已,问道:“天降横财,你又怎知是你的?”

“这里面有我的名字。”说着,他又从怀里摸出一本名帖,递给老板以作对照,老板来回检查几回,这才安心收下钱,让众人散去。

姜靖昕跟随着人流走出,我迎上去问她,“你是怎么拿回钱袋的?那个人没有否认或还手吗?”

“我只告诉他,这是官文馆学士的东西,他就哆嗦着把钱袋双手奉上了。”

夜郎国与黎国一样,都实行等级制度,在这儿文人的地位略高于商农,尤其是在官文馆学习或是任职的文人,对于人们来说都是大老爷级的人物,得罪大老爷,下场可想而知。

人群逐渐归零,我们也重新开始自己的路,方走出几步,后头一阵脚步和呼唤声,竟是先前那名书生,我不由得停下脚步。

他赶上来,气喘吁吁地作了个揖,“多谢姑娘出手相助。”姜靖昕摆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小生白勤书,字勉章。”他将目光投到我身上,“小生方才与姑娘有过一面之缘。”我仔细看他一眼,像是刚才在客栈中的人。

姜靖昕道:“先生应当是官文馆的教员罢?何以不在馆中上课,反而跑到这里来了?”

“小生前来采风,以创本月文作。”

“既是如此,那我们姐妹二人便不打扰先生雅兴。小三儿,咱们走吧。”姜靖昕礼貌式抱了个拳,拉着我往前走。

白勤书不依不饶地紧随其后,“方才无意中听到二位姑娘要前往彩凤山,小生长久以来对彩凤神的传说心驰神往,不知二位姑娘可愿让小生同行?”

“与你同行,我们能有什么好处?”姜靖昕懒洋洋地问。

“并无。”

“那就一道去吧。”她说。

我疑惑不已,趁着白勤书还在张望边上景色时对姜靖昕耳语,“姐,你难道不怕暴露身份吗?”

“越怕才越容易暴露。况且,官文馆是夜澜亲自开设的,怎么着都算是我们的阵营。”

白勤书忽问道:“二位姑娘是彩凤使者选拔赛的参赛选手么?听闻近日选手们都会齐聚彩凤山。”

姜靖昕道:“我们就是因为这事才想去彩凤山凑个热闹,没准儿还能混入选手群中一睹彩凤神像的风采。”

“姑娘真是好兴致。”

“不用姑娘姑娘地称呼,唤我阿语,唤她阿璃便是。”是我的错觉吗?姜靖昕对这位初次相识的男子颇为热情了些,不过她向来就是这样热络络的性格,倒也不好怀疑什么。

彩凤山在镇外约摸一里的位置,我们说笑间就已到达山脚。遥遥望去,山间云雾缭绕,高树影影绰绰,着实有几分仙境意味。

姜靖昕道:“我们姐妹俩要先往彩凤谷里去,不知先生意往何处?”

“若阿语姑娘不弃,小生可否继续与姑娘们同行?”

彩凤谷是选手们入山的第一站,我们两个姑娘家进去,还能说自己掉队,可白勤书这么个大男人坦坦荡荡地进去,恐怕很快就要被赶出来。

我正想回绝,就听姜靖昕应允他的请求,且朝我抛来一个‘放心’的眼神。放心什么啊?不放心得很。

自谷口入内,一条七彩石长廊延伸至远方,周围多是些枯枝,但枝丫上皆系着彩带,平添几分生气,廊边分凿两个小塘,池水清澈见底,映出雕琢精细的彩凤神飞升图,对面的石壁上也绘有彩凤神的故事。

白勤书赞道:“果真美极。”

姜靖昕意味不明地笑着,挽我的胳膊继续向前。穿过长廊,便是一座小院,院中立着一棵苍天大树。虽是冬日,叶子却不沾半点金黄,郁郁葱葱的,犹如盛夏。

姜靖昕盯着紧闭的铜边木门,笑道:“听说里头有彩凤神的画像,白先生可有兴趣?”

“亵渎神灵之事,白某还是不做为好。”白勤书微笑回答,他说话时双眼总是略微眯起,让我觉着像只狐狸。

“如若不是神灵,先生就会入内了吗?”

白勤书还是摇头,“这儿毕竟是彩凤神的地盘,我等凡人不敢造次。”

姜靖昕似笑非笑,“不敢造次么?所以你们只是遛着姑娘在这山里绕了一圈,搞个彩凤山一日游?”

“阿语姑娘此言何意?小生是头回踏入此地。”

“辩解的话不必多说,我看过你的画像。”姜靖昕拉着我一起站在树下,“我对遇难的官文馆中人绝不会袖手旁观,所以你才会故意设下钱袋被盗的骗局罢?”

“故意的?”我疑问。

“那‘贼人’虽说身形矮小,不过手上有练武留下的茧子,说话时中气十足,脚下生风。且他在人群中佯作盗窃后的张狂,实则不住地向你那儿张望,像是在等你的指令。你说,我的话可是有虚?”

“那托王爵。”

白勤书,应该是那托王爵,笑着鼓掌,“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当上副将军的姜二小姐姜默语,你方才所言全然不假。姜小姐应当知晓,既然我敢只身跟随,便是早已布好后路。小姐的胆还真是大得令人敬佩。”

“我只想验证我的猜想,至于你有没有备下后路,与我无关。”

那托问道:“二位小姐难道不好奇那些女子究竟因何而来?”

“今年的彩凤祭花样百出,无非都是为了一个目的服务,那就是寻找圣女。她们不知不觉地来往,那就说明那些选手里没有一位是你们需要的。”

“不,还有一位。”那托意味深长地笑着,“姜三小姐还未参与过试验。”试验?他是想催眠我吗?

姜靖昕冷笑,“若小三儿是,你可就没有半点胜算了。”

“这可不见得。”说罢,那托踏步朝我走来,“姜三小姐,请吧。”

我问:“要往哪里去?”

“自然是要往这屋里去,当然,姜二小姐也可跟随。”

我犹豫地看着姜靖昕,她拍拍我的肩膀,“跟着姐走,万一有什么事姐会保护你。”

“好,我跟你走。”

那托推门而入,姜靖昕与我随后,房门在我们进屋那一刻自动合紧。那托取出腰间火折子点燃一根蜡烛,执烛向床边靠近,另一手用力拍向床板,只听好似齿轮滚动声过,这床板移开能够一人通行的通道,姜靖昕将我护在身后,跟随他进入暗道。

这条暗道不似我想象中那般潮湿阴暗,可凉得厉害,就像是有人把多台冰箱一并开了门似的,我忍不住抖了抖身子,拢紧肩上的披风。

不知走了多久,那托在一扇石门前停住脚步,将右手伸进一个黑漆漆的小洞中。霎时,石门启动,撒下丝缕灰尘,他道:“前方便是目的地,小姐们莫要临阵脱逃。”

“姜家的女子可不是这种人。”姜靖昕抱紧胳膊咬牙道。

石门内越发寒冷,往前走了两步,我这才发现正中央横了个冰床,上头躺着一只似狼似狈的小兽。

“那就是新一任的狼王。”那托吹灭蜡烛,我这才发现洞中蓝光盈盈,世代守护狼王的玄萤,没想到竟真的存在。

“姜三小姐,请吧。”

我不解看他,“是需要我把它抱到怀里捂暖吗?”

“三儿,我先前赠你的那个陶埙可有带来?”

我点头。

“吹吧。”

“吹什么?”

“我让你学的那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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