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的话，我想睡觉。”顾南汐带着些许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一句话就把张妈接下来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特别要紧的事情……
和厉先生吃饭，在顾小姐的眼里一定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在睡觉时，顾南汐是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打搅到她的。
“南汐啊，这都晚上了，该下楼吃饭了。”见顾南汐睡意朦胧，张妈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一张老脸即使无奈又是心疼。
要知道她可是许久没见着这个丫头了，直到现在她都没机会问问顾南汐，最近过得怎样。
“谢谢张妈，我知道了。”
听张妈这样说，顾南汐这才意识到已经天黑了。
虽有些不情不愿，但顾南汐还是不愿意辜负张妈的一番好意，只冲她点点头道。
“丫头，那咱们下去吃饭，啊。”见顾南汐清醒了过来，张妈忙冲顾南汐招呼道。
“我不……”顾南汐皱了皱眉，下意识要拒绝。
“顾小姐，你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心软。”张妈却一把拉过了她：“就当我张妈求你的，下楼吃饭吧，啊？”
张妈一边说着，眸中忽然变的一片湿润。
“这……好吧。”了不让张妈失望，顾南汐只得点头应下，便只跟在张妈屁股后头下了楼。
本来顾南汐倒也没有要下楼的打算，她自是知道楼下有厉瑾的存在。
而去了尴尬的也是她自己。
“南汐啊，快，快坐下。
”待顾南汐来到餐桌旁，张妈则兴高采烈的替顾南汐拉开了一把椅子。
“额...”见张妈帮她拉开的那把椅子正巧在厉瑾旁边，顾南汐为难的看了一眼椅子。
一时间，坐下也不行站着也不行。
“怎么了？南汐?”
许是见顾南汐犹豫，意识到自己像是做了什么让顾南汐不尽意的事儿，也不知是什么惹得顾南汐不悦，张妈忙紧张的询问顾南汐道。
“张妈，没事儿。”
许是不忍看张妈这般，顾南汐忙尴尬的笑笑。
一咬牙索性坐在张妈为她安排的位置上。
“那就好、那就好。”
见顾南汐并没有要责怪自个儿的意思，张妈一颗悬着的心也得以放下。
顾南汐吃了口饭。
却如同嚼蜡一般，心情不好，再好的东西也丝毫不能够引起她的食欲。
想比起顾南汐的别扭，厉谨就显得淡定自如，就连吃饭的动作都优雅至极，简直自成一副名画。
“张妈今天特意给你做了最喜欢吃的糖醋小排，尝尝？”厉谨忽然出声。
温柔的都能掐出水来。
“嗯。”
顾南汐点头，筷子却一直没往里面伸。
张妈站在一旁，看着两个人之间尴尬的气氛，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这两个孩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吃完饭后，厉谨起身，忽然往顾南汐的方向走过去。
发现了男人的动作，顾南汐握着筷子的手都猛地用力，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似在害怕他的靠近。
“你干什么！”
好在厉谨很快就停了下来，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他嘶哑低沉的声音全都可以被顾南汐听见。
“南汐，这个地方全都没有变。”
餐厅的玻璃窗外射进来一道月光，懒洋洋地洒在顾南汐的侧脸，仿佛镀上了一层光，微微牵动着厉谨的心。
顾南汐动作一顿，眉头微蹙，静静思索。
是啊，自从她踏进这里的第一时间，她就知道这栋房子和五年前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想来肯定是厉谨拜托张妈细心照顾的，可是……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顾南汐的口中微微苦涩，他们早就没关系了不是么？
半响，顾南汐才开口：“东西肯定不会变，但我们都变了……”
所有的事情都往她预料之外的地方去发展，原本她以为她和厉谨一定会幸福的。
可是现在……
仿佛是没有听到顾南汐的话似的，厉谨根本没有被顾南汐打扰到，反而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自从你离开之后，我就让张妈好好打扫这里，让以前的陈设全都没有变，这个还是你的家。”
……果然如此。
顾南汐仿佛能够听到心里早就建好的城墙坍塌，心底一片细腻柔软。
看来五年的时间，还不足以改变这么多东西。
“我知道，所以呢？”
“所以……”男人的眸子一片深情：“我们或许可以重新……”
“别说了！”顾南汐淡淡开口。
害怕厉谨再说，她真的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了。
厉谨被她猛地一吼，许是很久没有经历过这种感觉了，竟然愣了几秒钟。
反应过来时，微微勾起了嘴角。
“不说就不说，但是南汐……我想说的所有，你肯定明白。”男人的脸上泛起一抹苦涩，然后走出餐厅。
顾南汐如释重负，那种压着情绪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
把顾南汐和厉谨对话全都收入耳中的张妈一愣，想要开口去劝一劝顾南汐，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挪不动腿。
张妈不着声色的叹了口气，避免自己的坏心情传给顾南汐。
看来他们年轻人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顾南汐吃完饭之后，又和张妈一起洗了碗。
“顾小姐，其实这些事情我一个人来就好了，你……”
“没事儿。”张妈话没说完，顾南汐就打断了她。
“张妈，这些年……让你受苦了，但是我觉得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已经无法挽回了，你懂么？”
“这……”
张妈愣了愣，然后呆呆的点了点头。
两人沉默的干完事情。发现时间还早，所以便提出要去外面的院子走一走。
张妈不能拒绝，看到顾南汐的背影消失在自己视线里之后，这才端着杯牛奶上了楼。
书房的门缝里泄出来些灯光，张妈停在书房的门口，轻轻敲了几下。
“厉先生，我来给你送东西了。”
里面有几秒钟没有反应，后来传来男人咳嗽的声音。
缓过来以后，厉谨才开口：“进来。”
“厉先生，你的感冒……是不是加重了？”
张妈听厉谨刚刚咳嗽的那劲，就可以直接感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