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是有什么事情？”
白小念听见她的话，眼睛心虚的眨了眨，坐在病床边。
“和我还这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情直说就好。”
冷若欢靠在沙发上，暖洋洋的晒着太阳。这副惫懒的模样着实像极了白小念家里养的那只猫，让她的手有些发痒，可顾念着一会儿要说的事情，她没有动。
她没开口，冷若欢倒是没有追问，本来就没有睡足，此时太阳一晒，眼睛忍不住半眯着，睡意弥漫。眼瞧着冷若欢就要睡着了，白小念不敢再等，急忙开口。
“若欢，你看之前楚泽来看你的时候，身边不是跟着一个朋友吗，我就是想问问你，你知道他那个朋友的联系方式吗？”
之前和陆如风的见面，因为冷若欢和楚泽的原因，两个人起了争执，她根本没想起来要留联系方式。虽然当时的确挺气愤的，可一整晚她都辗转难眠，一大早才赶来医院。
提起楚泽来，冷若欢的脸色异常难看。那些睡意瞬间散去，她眸子仍旧半眯着，却多了几分怨恨之意。
“若欢，我知道你不想听见他的名字，但是……”
白小念的声音小了许多，生怕激的冷若欢失控。
“自己找。”
冷若欢从沙发底下摸出手机来，扔了过去，旋即背对着她，不肯再看。白小念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从手机里找出陆如风的联系方式，看着冷若欢的背影，想说些什么。可是冷若欢却是背对着她，直接挥了挥手。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若欢，我不是觉得他和楚泽说的话有道理，我只是想知道他的联系方式，你永远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你。”
白小念生怕冷若欢会因为这件事而对她心生芥蒂，急忙解释。冷若欢的身体一颤，转过身来看着她，眼中没了刚才的怨恨，嘴角起了个弧度。
“我明白。”
白小念这才放下心来，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
书房的门紧紧关着，窗帘遮掩着窗户，让人无法从窗户看见书房里的情形。楚泽坐在桌子后面，身后便是一大排的木质书柜，里面摆满了书，满是厚重感。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深褐色的木桌上只有简单的几样东西，唯独在最中间的地方，放着一份洁白的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印刷字体。这一份纸张，在他的面前放了整整一夜。
他抬起手，揉了揉疲倦的眉心，可看着那份纸张时，眼底仍旧是厚重的犹豫。他在这里坐了一夜，也犹豫了一夜，可还是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做。
是将这份协议送到民政局打点关系将离婚关系坐实，还是撕毁这份协议，然后彻底和冷若欢划清界限，成为陌生人。
可他只要想起来以后再见冷若欢便是陌生人，任凭他怎么做都不可能有关系以后，心中便如何都不愿。不管他以前对冷若欢是如何的视而不见，现在那份在意早已深入骨血。
楚泽的指腹在眼前的离婚协议上抚摸着，协议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清晰的写着两个名字。楚泽，冷若欢。两个名字落在一起，倒是透着几分亲近。
楚泽忍不住弯起眉眼，唇畔带着温柔的笑意。如果以后他们的名字可以一直这样亲密的靠在一起……
仅仅是想着这种情况，他的一颗心便跳动的不受控制。他捂住胸膛，在他的掌心中，那颗心一直在跳动着，带着悸动，那是独属于心动的感觉。
当初面对房芷晴时，从未有过这种感情。
这一夜，楚泽已经想清楚太多的事情。当初他对房芷晴的种种靠近，不过是因为看到了房芷晴的善良，错把这种欣赏当做了喜欢。
而后又因为三年前的事，一直对冷若欢感官不好，故而即便对她心动，都在自欺欺人。
“如风说得对，爱上冷若欢，并不可耻，楚泽，你还在犹豫什么，你愧对芷晴，可是你也愧对了冷若欢，这一生你只能选择一个人，大不了日后对芷晴多补偿一些。”
楚泽拿起协议，喃喃自语。在说到房芷晴的时候，眼底是不受控制的愧疚。可他不愿意就此和冷若欢成为陌生人。
“对不起，芷晴，是我自私了，可我真的无法忍受顾宇在她身边照顾，而我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定，拿起协议书，一个用力便撕成了两半。纸张被撕碎的声音在偌大的书房里不住响起，一整份的协议书，眨眼的工夫就成了碎片，纷纷扬扬的落在了地上。
楚泽站在窗户前，握住窗帘，重重一拉，阳光瞬间落进书房里，刺的他闭上眼。听到书房里的动静，房芷晴的脚步停下，眼中露出几分游移，片刻后抬手敲了敲门。
“阿泽，是你在家吗？”
楚泽的眼睛瞬间睁开，即便彻夜未眠，可因为他刚才做出的决定，整个人都透着精神。听着她的声音，他愣了片刻，最终还是打开了书房的门。有些事情回避得了一时，却回避不了一世。
房芷晴的视线被地上那一地的碎纸屑吸引过去，隐约的在其中几张碎片上看见了几个字。最显眼的就是离婚两个字。
离婚协议？怎么回事？
她眼中透出疑惑，看向他，温声询问道：“怎么回事？是你和若欢的离婚协议吗？”
楚泽没想到她会注意到这些，虽然一直没打算隐瞒她，可这么突然之下，他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房芷晴的心中生出慌乱来，急忙抓住他的胳膊。
“阿泽，你不是和若欢离婚了吗？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的离婚证不是已经拿回来了吗？你不是还给我看过吗？那不是假的对不对？”
看着房芷晴一双眸子里的慌乱，楚泽的心中越发愧疚，可却一直没有后悔撕掉那份离婚协议书。愧疚，是无法代替爱情的。手落在了她的手背上，轻轻拍着，安抚她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