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羽啊了一声，双目一抬便是呆愣，被突如其来的真挚笑容惊艳了。直到风玉幼喊了她一声，她才回声，讷讷道，“夏姑娘啊……”
“谢谢。”夏暖说道。
风羽微愣，动了动嘴唇，最终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只是莞尔一笑，纯粹天真。
虽然夏暖这个人吸引了殿下注意是挺讨厌的，但是也挺不错……
风羽打量夏暖。
反倒是风玉幼的笑容微僵，就连双眼中的温和都在渐渐凝滞。
九妖很快就全数离开，祭台下的妖民们可以陆续自行登上祭台祭拜。
而夏暖在亓倾离开之前，就被他带回了皇池，并被叮嘱不要乱跑。氲染的消失他自然也注意到了，不过亓倾向来不喜欢氲染，见氲染不在更是乐得清静，将夏暖带回皇池便和其他妖王一同离开，不知去了何处。
夏暖回想其鸢娓被亓倾拒绝时，亓倾似乎提到了一下接下来是有安排，但是并没有说明。
漱焱带着尤珊在皇城玩，景尚梨没有跟来，氲染也不在，夏暖趴在桌上看着眼前的草编小猫。她伸出手指，一戳，小猫倒在了桌上。
嗯……
真无聊。
“乙月。”夏暖坐起身来，看向殿外。
乙月走进来，“主子。”
“我们来下棋吧。”夏暖看着她，双眸闪闪。
乙月惊讶抬眸，瞧见夏暖期待眼神下的百无聊赖心中忍不住一软。她的主子还是童心未泯呀，这模样就像一个孩子。
于是，当桑醉带着氲染回到温月殿的时候就瞧见夏暖和乙月一个坐一个站，面前棋盘黑白子相间。
“回来了？”夏暖落下一子，目光飘向一旁，不过现身的只有氲染。桑醉在看见乙月之后又躲了起来。
乙月这才发现氲染回来，转身行礼。
“你先下去吧，我陪小几下棋。”氲染瞥了乙月一眼，乙月见夏暖颔首之后便施礼退下，并且顺手带上了门。
桑醉这才从窗子翻了进来，温月殿大，他仗着灵奴都在外面也不管自己的银铃。反身跳落大步跨来，身上的铃声细碎。
“他没为难你吧？”他一坐下就问道。
“谁？”夏暖疑惑。
桑醉扯了扯唇角，语气微嘲，“我们的殿下啊。”
夏暖摇头，“没有。”说罢，她看见氲染当真叼出了一枚棋子放在放落棋盘。
“继续啊？”她问。
氲染点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啧。”桑醉横了心不在焉的氲染一眼，身体前倾俯下，手掌拍在棋盘上，银发垂落丝丝缕缕落在黑白棋子之间，“别继续了。”
他侧脸看向夏暖，认真说道，“还有正事要做。”
“什么正事？”夏暖眨眼，还伸手去拿旗子，“有我什么事吗？”
桑醉起身，无奈抚额，声音缓慢又有一些轻柔，“有啊，我们所有的正事都是你。”
夏暖的手一顿。
桑醉已经转身过去讨伐氲染，“你也知道有事，怎么还真的想下棋？要下棋改天再下，我陪你都行。”
“谁要你陪。”氲染终于说话了，颇为不耐烦的斜睨了桑醉一眼。
他只是有些担心。
氲染抬眸看向正看着自己的夏暖，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希望，不准吧。
乙月出来之后没多久，就看见门打开，氲染跳了出来，夏暖也跟在他身后。
“出去玩，你好好看家呐。”夏暖看见乙月疑惑的目光，朝她笑了笑。说罢，她就和氲染离开了温月殿。
乙月看着夏暖的背影，心中莫名一暖。这哪里是一个主子说的话啊，这明明是亲人之间才会有的言语。
好好看家。
乙月抿唇一笑，虽然她生来就在皇池之上，但没有什么时候比夏暖说出这句话时更有归属感了。她是灵奴，却从来不敢将皇池当作家，皇池是殿下的是妖王的，灵奴们怎么敢肖想。
然而现在，乙月觉得，至少温月殿是了。是她主子的家，也是她的家。
夏暖氲染离开温月殿，在无人之处桑醉才现身，二人一猫一同离开了皇池。
至于亓倾叮嘱的不要乱跑，夏暖只是思索了一下，其重要性和必要性就被氲染桑醉压到了最底层。于是毫不犹豫的跟着他们离开了皇池，去往不知何处的目的地。
皇城外，结界依然横亘在天空，阳光璀璨，薄云漂浮，浅浅的阴影落在地上缓慢移动。
阴影渐移，锋利的锃亮的长戟宽刀从阴影中跳出，折射日光耀耀生辉。皇陵外守卫着层层妖兵，森严而寂静。仅有外面停留的几辆马车的灵马偶尔低声喘息。目光扫过，其中一辆拴着两只腓腓的马车顿时吸引了夏暖的注意力。
“那是……”夏暖看向依偎而坐的两只腓腓，其状如狸，毛色雪白，红色花纹简单却如同画龙点睛，让它们更有灵性。
“苏兮的异兽。”氲染贴心解答。
一旁的桑醉嗯了一声，目光落在氲染声音不动，“你就在外面等我们吧。”
“氲染不进去？”夏暖有些惊讶。
氲染就在夏暖怀中，他脑袋一埋蹭了蹭她的手臂，说了一声是啊，“我不方便进去。”
“里面到底是什么？”夏暖转而问道，抬眸将目光放在了远处，放在了层层妖兵身后。空气顿时涌动，化风而去。
“别。”桑醉急忙阻止，“先停下来，会被发现的。”
“啊……”
夏暖懵然的看着他，不过身周风起便止，扑出去的没有后力推动也渐渐消散。
氲染从夏暖怀中跳出，跳上一颗半人高的木桩，“听桑醉的。”
夏暖哦了一声，点头。
“那我们走吧。”桑醉朝她伸出手。
提袍跪落，俯身叩首。
此时此刻，晋灵界至高无上的九妖跪伏于此，跪伏与数座墓碑前。亓倾带头起身，其他人紧跟而起，安静，沉重。肃穆之感竟然比祭台上之时更甚。
夏乔的目光越过亓倾仔细的缓慢的从墓碑上扫过。这是上一代妖王们的墓碑。上一代光是妖王就有九人，再加上殿下，实际上有十人。然而，这里并没有前殿下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