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文学 > 其他小说 > 蔷薇黑阎爵 > 033 逃过一劫
蔷蘼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些什么,身体所有的力气仿佛因那疼痛而被竭尽抽空,消逝得无影无踪!

越来越混沌的脑海中,渐渐失去影像,唯一清晰的,只有先生那张俊美无暇的脸庞,却说着最令她刺骨寒凉的话语!

倏地,腹部涌起一阵抽搐的绞痛,让本就无力再承受痛楚的她,再次揪痛起来!

痛。

好痛啊。

“唔”

疼痛已经让她的意识开始涣散,腹部的抽绞,像是猛兽撕咬一般,她忍不住翻滚起来,无奈腿却使不上任何气力这一刻,她恨不得失去所有的知觉,这样也就无需再忍耐这种非人的剧痛!

上帝,如果可以,请让先生放开她!

周身的痛,像是毒蝎一般啃咬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骨髓,那痛,是无以复加的折磨,上帝请问你听到了么?

她几近涣散的哀嚎,葱白的手指却无意识地在抓伤自己的腹部,甚至是指甲刮破了肌肤,渗出一道道的血痕!

“沈蔷蘼!该死!你在干什么?!”

终于,他察觉到她的异样,鹰隼的黑眸死死盯住被她抓伤的腹部,一条条的血印在白色肌肤上赫然醒目!

眸里闪过一丝讶异,他飞速地阻止住她的手,该死,她竟然将自己抓得血迹斑斑!

“嗯”痛!

腹部的绞痛,给她带来的痛楚,无疑是雪上加霜!先生说了些什么?

她渐渐听不见了,隐隐约约感觉下面涌出一道暖流,接着,她便被卷入一片黑漩之中

“该死,沈蔷蘼,别给我装死!”

他低怒,游戏才刚刚开始,这女人怎么可以没用地昏死过去?

懊恼地甩开她的手臂,烦躁地擦过湿嗒嗒的短发,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在‘做事’的当口昏死过去!

他紧绷着脸庞,被她勾起的火,谁来灭掉?

该死的!

随即,眼尾扫到她的腿,竟然流下了鲜红的血迹!

那些血,迅速印染在黑色的地板上,触动着他那双深沉的眼眸

——蔷蘼日记(8)——

先生说:脱衣服。

这对于我来说,从不敢在任何男人面前做的事,今天,竟然做了!

如果心跳会加速,脸蛋会烧红,思绪会混乱,语言不着调,行为会开始失常这一切不安的举动,都是来自于‘羞怯’,那么这一刻,我是真正感受到,羞怯的定义!

假如此刻有地洞,我会毫不犹疑地钻进去,将自己整个埋藏起来,躲得好好的,再也不要出来见人!

而我竟然真的——

在先生的面前衣衫尽褪!

是否,这不知羞耻的表现,更令先生鄙视、轻蔑我了?

脑中闪过一丝茫然,其实,我并不想被先生这么认为。

因为他每一个鄙视的眼神,会扯痛我心底的弦。

因为他每一句轻蔑的话语,会撕裂我薄脆的心。

我害怕这种扯痛,害怕这种撕裂,更怕这种无止境的茫然——

先生,究竟为何这么做?

蔷蘼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长长的梦!

梦里,有妈妈的影子,拉着她的小手,给她绑着小辫子。

“蔷蘼,小蔷蘼,妈妈教你绑辫子。”她总是会在镜子里,看着温柔漂亮的妈妈为她梳头。镜子里那一大一小的脸蛋儿,凑在一起是多么的幸福。

然而,父亲突然的闯入,吐着浓浓的酒气,吓坏了她们母女,妈妈一把抱住她,嘴里低低地哀求:“不要再去赌了,求你不要再去赌了!迟早要把沈家给败光了啊!”

“啪!”

火辣辣地巴掌甩在了妈妈的脸庞上,蔷蘼惊吓地哭喊起来:“爸爸爸爸不要打妈妈”

“住口!”父亲酒气熏天,一把揪起弱小的蔷蘼,刀子手劈头就是一巴掌!狠狠地刮向年幼的她!

“啪!”

“啊!蔷蘼!”妈妈几乎是同时尖叫。

她已经被父亲打飞在墙上,妈妈刚为她绑的新鞭子,亦被抽散开来,细软的长发劈头盖脸地遮住了她整个容颜,低声无力地哀嚎着。

“我让你住口!别叫我爸爸!看到你这张脸,这双眸,我就想狠狠撕毁掉!你不配做沈家的孩子!你永远不配!”父亲发了疯一般冲上前,在她幼小的身体上拳打脚踢起来!

“不蔷蘼!不”

妈妈的哭喊声还在耳际回荡,却制止不了父亲的怒气,反而因为她,亦被父亲毒打起来!

“薇薇,薇薇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对不起你”

毒打过后,伤痕累累的妈妈总是会哭泣着抱紧她,直嚷嚷那句话。

那痛似是承受了很多很多年那般,已经让她麻木,眼泪未曾停止过,从此她便学会了顺从

“蔷蘼小姐?蔷蘼小姐?”

妈妈的声音渐渐远去,取代的是另一道慈祥的嗓音。

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的疼痛是那么真实,蔷蘼悠悠转醒,睁开黝黑的眼瞳,有些酸涩,亦有层薄雾,好一会儿,这才发现,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可爱的老脸。

她微微浅笑,虚弱地唤了一声:“恩伯。”

恩伯看着她醒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和蔼地点点头,抽了一张纸巾,一边擦拭她的眼角,一边说道:“大概做噩梦了吧?你一直在哭,却总是不醒过来,泪水都可以将枕头洗一遍了。”

“扑哧”轻笑一声,蔷蘼因为恩伯的话语而感到难为情,“对不起,恩伯我不知道会这样。”

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又做了那个噩梦而已,却没想到跟着梦里哭了。

然而,这个笑却僵在了脸上,她脑中残留的最后记忆,是全身裸呈在先生面前,几乎羞赧而死,身体的疼痛亦是那般清晰,最后腹部的绞痛之后,她便没了记忆,醒来,就已经身处小木屋了。

“呵呵,想起来了?”恩伯和善地微笑,却无奈地叹了一口长气,“丫头,为何每次见过先生,你都会伤痕累累?”

“噶”蔷蘼顿时语塞,羞愧与无奈的感觉在心中翻腾,如果她知道,也许不会弄到这么狼狈了。

“不过,先生最后帮你处理过了,说是你来月经了。”恩伯解释道,在黑家这么多年,这个女孩儿是最令他震撼的!

“月经?”蔷蘼有丝茫然,躺在被子里的手不禁抚住腹部,有些刺疼,却触到有膏药贴着腹部,莫非

她这才恍然大悟,那时腹部的绞痛,原来是痛经了。

想来有些可笑,竟然这样逃过一劫。若不是这样,真不知道黑先生会再对她做出怎样残忍的举动?!

蔷蘼连想都不敢想,汗毛直至此刻还是颤栗的!

“还有啊,你的膝盖我给你用石膏护住了,幸好只是扭伤,没什么大碍,三五天就能下床了。丫头啊,该说你命贱还是命硬呢?还是说先生不怎么喜欢你?”

恩伯委婉的问道,他犹记得,去年‘处-女的献礼’上,蔷蘼小姐那血肉模糊的惨状,而今又是一副昏死状态,这先生和蔷蘼小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蔷蘼缓缓摇摇头:“恩伯,谢谢您。黑先生可能不太喜欢我吧。但是我要报恩,所以这些都没有关系的,恩伯你放心,我命很硬的哦。”

她想笑,嘴角却扯不出弧度。只好安慰着恩伯,就像在给自己催眠一般。

“报恩?傻丫头,真没见过这样子报恩的。”恩伯无奈地叹气,但先生的事他又不方便问太多,只能眼睁睁看着蔷蘼小姐一次又一次的受伤,就算急煞了他这位老人家,却什么都阻止不了。

“没关系的,恩伯,我承受得住!”她说得云淡风轻,想起年幼那些挨打的时光,这些又算是什么呢?

至少黑先生还会让恩伯来医治她,而不是让她就那样死掉。

这样,已经让她很欣慰了。

“汪汪!”忽然,门口响起一道清脆的狗叫声,咬着小尾巴兴奋地就往蔷蘼床上扑过来。

“啊,是小可怜!”蔷蘼看到小家伙,随即开心的唤起来。

“等等!”恩伯成功制止了小可怜扑上-床的举动,“这小东西,不听话,你现在还很虚弱,身上的伤口万一受到感染怎么办?我昨天才带这小东西去打疫苗了。蔷蘼小姐,你最好为它准备一个小窝,住在外面会好一点。”

蔷蘼温顺地点点头,“好的。真的很感激您,恩伯。”

“又跟恩伯说见外的话了?”抱起不断挣扎的小可怜,恩伯站起身子,“我还是带它再去打针好了,蔷蘼小姐,你好好休息吧。”

“嗯,谢谢您,恩伯,小可怜就暂时拖您照顾了。”蔷蘼感激的说道。

恩伯慈祥地点点头,接着,抱着可怜兮兮想要扑向蔷蘼的小可怜走向门口——

“等等恩伯!”蔷蘼恍然发觉,只有在恩伯面前,她的发丝才无法遮住脸蛋,因为每次都是在受伤昏迷中,“恩伯您不介意我这张脸么?”

恩伯回过头,苍老的眸子漾着温暖的神色:“傻孩子,为什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你在我的眼里,无论是什么模样,我永远都只看得见你的善良!”

恩伯的话在蔷蘼心底久久不散。

那些叫她女鬼的人,那些恐慌她模样的人,无不是厌恶嫌弃着她。

然而唯有恩伯,看见她隐藏在卑微底下的善良。

眼泪,悄悄滑落,蔷蘼心头满满的都是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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