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山震惊的久久不能回神,嘴角不住抽搐,心头无声的呐喊。

这算什么伙伴啊!

他双顺不住的哆嗦,想要后退,想要逃跑,但是,软的,能站住就不容易了。

阎白没有理会,他摸了摸锁魂链,继而伸手将小洞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卞和二人不由屏住了呼吸,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看着他把东西,一点一点的取出来。

见光后,两人呼吸不由一凝,瞳孔震颤。

骨头!

长约一尺,表面白皙光滑。像是被抛过光的。阳光照耀下,莫名的有几分金光闪耀的感觉。

阎白摩挲,脸色微沉。

卞和回神,忍不住出声问。

“是人骨吗?”

“嗯?”

阎白低声回应。

卞和脸色突的也变了,下意识的扭头看向齐山。

男人脸上的神色,沉的几欲滴水,双眼瞪大,眼珠鼓的几乎快要从眼眶中掉了出来。

震惊中,似乎还带了一分脆弱。

卞和心中不由无神叹息,略略犹豫了一下,抬脚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以示安慰。

齐山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被他一碰,惊的双腿一软,猛地跌坐在地上。

卞和吓的下意识的伸手去拽,但终究是慢了一步,没抓住。

“咚”的一声巨响,也惊了阎白。

阎白蹭的起身,有些懵然的看着他们,顿了一会,才无语的暗自撇撇嘴。

“你们这是?”

卞和手忙脚乱的将人半扶半抱的拽了起来,偏头对着阎白不好意思的干笑。

他也想知道是为什么!

他也被吓到了,好吗!?

他不过是看齐山情绪不太好,想安慰人两下,结果,手才碰上去,这人就像是碎了一般,刷地就跌下去了。

阎白再看齐山。

黢黑的皮肤上,脸色一片惨淡,白了三分,双唇退了颜色,干涸的有点点起皮。浑身似乎没有一点力气。

卞和抱着,他的身体依旧在不住往下梭。

他微微低头,一眼就看到对方垂在腿边的手,攥的死死的,青筋直跳。

阎白眸底暗芒掠过,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他用眼神示意卞和将人扶到沙发上坐好。

卞和却是对不上他的脑电波,瞪着大眼,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阎白无语的白了他一眼,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

“把人扶沙发上坐着吧。”

“啊?噢噢。”

卞和不住点头,急忙将人扶了过去。

人弄过去安置好,卞和已是一身的汗了。

卞和站起身,手不由自主的扶住了腰,长长舒了一口气。

“阎先生,现在……”

他顿了顿,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对方手中白森森的骨头上。

阎白将骨头递给他,让他收好,转眸去看齐山。

“山伯,你从未见过这东西吧?”

齐山怔愣了一会,缓慢而僵硬的摇了摇头。

他怎么会见过?

家中埋骨,那可是大凶啊!

这一刻,他恨不得去把二十年前卖他房子的人抓出来暴打一顿。

这不是害人吗!?

难怪他住来以后,越来越倒霉。

阎白看着慢慢变得愤怒的脸色,心中一琢磨,大概猜到了他所想。

“这不是之前的房主留下的。”

“你说什么!?”

齐山刷的转头,眸中带狠的看向他。

“那是谁?总不会有人在看到我买了房子,故意来埋的吧!?”

阎白沉默,而是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回看了他一眼。

齐山却以为是,他同意了自己的想法。略略回忆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件事。

房子交接的中间,因办手续的问题,房子空了几天。

等他来收房的时候,门锁被撬开了。但当时房子已经被搬空了,除了一些上一任房主不要的家具外,屋里再无其他。

他便没有检查,而是直接找人换了门。

现在想来,那不是丢东西了,而是多了东西。

“你能帮我看看,这屋里还有其他东西吗?”

阎白在取骨时,刻意留意了齐山的反应。

他在看清骨头后,反应就比较强烈,又怒又气,似乎还有一点别的什么,一下没了力气,瘫倒了。

阎白心有所想,轻轻摩挲着指尖。

“你知道家中有骨,代表着什么?”

齐山稍稍有些颓丧的点点头。

“我家祖奶奶有信仰,儿时总同我说一些怪谈异志。将一人的肋骨卖在另外一人家中特定的位置,再开坛做法下咒,便能偷取那一家人中的运势。全家老小,无一例外。”

他说着,看向阎白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期盼。

“你可以帮我破咒吗?”

他这会,万分悔自己不久前的冲动。

“咒,可以破。只是,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在借你的光吗?”

阎白斜眸,意味深长的睨了他一眼。

齐山有点懵,不自觉的偏头看了看那黑漆漆的洞。

“你不是说,这骨,是我搬家的时候,就埋了吗?二十多年了,还能找到人?”

越到后,声音越弱,眼神中的不相信,也愈发深。

阎白毫不在意的轻笑。

“只要你想。”

就是怕你承受不住。

他将后一句断在心中。

齐山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洞眼,略略过了会,他眉眼一沉,眸色变得坚定。

他慢慢站起了身,对这阎白深深鞠躬,而后直起腰背,直直的看着他,点头,郑重其事的说。

“请您帮我,谢谢您。”

阎白点头,应下。

他扭头,又扫视了一圈不大的客厅。

“不介意,我进你们房间看看吧?”

房子不大,五十个平方左右,两室一厅一厨一卫。进门时,就能一眼看到底。

齐山点头,稍稍迟疑了一下说:“只是,儿子的房间是锁着的,只有我妻子有钥匙。”

儿子上大学以后,便要求将房间锁了,钥匙交给了妻子,偶尔打扫进去帮他打扫一下卫生。

虽说家里平时根本没客人,他也不是会随便进孩子房间的人。但孩子既然提了要求,他也没必要揪着。

阎白倒也不在意,只说了一句。

“你同意我进去,就行了。”

齐山想想,同意了。

他也怕孩子房间里被人放了不好的东西。那可是会影响一生的。

他丝毫没发觉,短短的时间里,他的思想观念,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阎白先去厨房看了看,在墙角抠出了一些动物骨头。

他还发现,他们家厨房的餐具,有一套,款式、质量都不同于其他的餐具,而且,是被单独放在了上层的吊柜中。

他拿下观察了一下,碗沿的金边,是纯金的。而碗的材质,是银的。筷子与勺,也是银的。

真金白银。

做工十分精致,甚至,还是老物件。

以齐山的条件,根本不可能买的起。

他侧眸悄然瞥了齐山一眼。

齐山脸上没一丝意外。

他不动声色的将东西放回去,而后转身,去了主卧。

他在主卧的床垫里,掏出了一包看起来血淋淋的东西。

床垫是被加工过的,中间有一个拉链,可以自由的打开。

阎白拉开拉链,就看到了那一包不知是什么,但还在不停滴水的东西。而且,奇臭无比。

齐山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看得心底不住发寒。

味道出来时候,他恶心的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就吐了出来。

他脸色阴沉的看着阎白的手上的东西。

“这,不应该是放了二十年了吧?”

阎白眸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在反问他“你说呢”。

齐山面色乍然一青,惊的向后退了几步,嘴角紧咬。

须臾,他嘴边隐隐泛过点点腥味。

他一愣。

“呕——”

反生冲出去,跑到墙角,一阵干呕。

卞和身体无意识的颠了一下,急忙跑过去,将人扶住,抚了抚他的后背。

齐山呕了半晌,一脸菜色的慢慢直起了腰。

卞和又急忙将人揽住,几乎是一路抱着的,将人安置在沙发上。

齐山仰头沙发上,面色变幻,青白交替,周身气息,感觉有点不对劲。

“山伯,您还好吗?”

齐山艰难的,动作幅度极小的,缓慢的摇摇头。

卞和心中焦急,不禁求助的看向阎白。

阎白漫不经心的倚在门边,轻轻摇头。

“让他自己冷静一下,就好了。”

卞和心口一噎,忍下翻白眼的冲动,“呵呵”干笑,点头。

阎白转身,径直朝另外一个卧室走去。

他将手放在门把手上。

卞和一边要留意齐山的状态,一边又忍不住侧头去看他的动作。

阎白身形挡住,他只听到一声细微的“咔哒”,接着门就被打开了。

速度极快。

他不由一愣。

这手法,不是一般人啊!

卧室门打开,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阎白抬手,在衣柜上轻轻划了一下。

指尖干净。

他轻轻搓了搓指尖,转头打量起屋内的摆设。

一张一米五左右的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便是屋内所有的摆设。

书桌上孤零零立着一个台灯,所有的小抽屉,都是挂着锁。

他转头一看,包括衣柜上,都挂了一把锁。

这是防贼呢?

阎白微微挑眉,动手将锁一一打开。

书桌上的抽屉是空的。

开衣柜时,他出于直觉,心头莫名毛了一下,手不由停住。

他眸色转深,盯着衣柜门看了一会,轻轻唤了锁魂链一声。

小家伙飞来,在他面前的挡住。

他鼻子轻轻动了一下,仔细辨认,确定从衣柜中飘出了一股很淡的味道。

他眉心微微一蹙,猛地一把拉开门,同时飞快的向后退了两步。双眸冷沉,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吱呀”一声。

空。

万籁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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