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你了！”张妈先是怔楞了住了，很快反应过来之后，便厉声喊叫了起来。
虽然嘴上很强硬，可是，张妈看到张又天步步逼近之后，还是不可控制的向后退去。不管怎么说，张又天站在她面前，都是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身高的差距，让本就出于劣势的张妈无形当中有了压迫感。
就算是要为张婉婷撑腰，她终归内心还是很恐惧。
“你，你想干什么？”张又天杀人的眼神，让张妈分分钟明白过来，他一定会动手打她的。
“我干什么？”张又天被气糊涂了，就连自己想做什么都不知道，“你说我想干什么，你刚才嘴上那么恶毒，难道就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
“我……”张妈刚张开口。
张又天就不给她说下去的机会：“我妈妈和你之间有什么恩怨，她都已经不在了，难道还不能平息你心中的怒火？你何必要对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说这么刻薄的话？”
“那是她贱，自找的。”张妈坚决不能在气势上输给张又天，不然，以后她还怎么在他面前理直气壮的做自己。
张又天的手猛然抬了起来，对着张妈挥了过去。
张妈尖叫一声：“婷婷，救我！”
张婉婷仿佛方才回过神来，看向两个人的眸光仍然有些漠然，看着他们，就像看着陌生人一样。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之下，一点焦急和担忧都没有。
听到了张婉婷的姓名，张又天的一掌僵在空中。
哪怕是这个时候，张婉婷仍旧一句话都没有说，还像之前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二人。
张妈一看免于一难，当下，嘴上稍稍收敛了一点，将矛头转向了张又天：“张又天，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如果不是我给你一口饭，你早就不知道饿死在什么地方了。”
说到过去的恩情，张妈眼前便浮现张又天第一次来到她面前的情景，衣衫破破烂烂的一个小孩子，眼眸之中却有着深刻的敌意。
看到张妈，就像看待仇敌一样，恨不得把她给撕碎了。
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张妈还是收容了张又天，虽然没有放到身边抚养。可是，她知道，他跟着余顾深一定比跟着他们强。
并且，还免了这个眼中钉经常在眼前晃的尴尬和难堪。
不管怎么说，她对张又天那都是有功的，毕竟，当初她没有将他赶上大街。
张又天到了现在还在恨她，这让她很不明白，张又天那颗心是什么做的？这么多年了，对她的态度一点都没有改变。
终于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张又天这才沉沉地说道：“我之所以活到今天，要感谢的是主人，跟你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原来是翅膀硬了，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张妈早就看明白了张又天的想法了，只是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当着她的面说的如此明白而已。
“你总是愿意把别人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张又天可不觉得自己能有今天，跟张妈有半毛钱的关系。
张妈不敢再打张又天，嘴上过过瘾总是好的：“早知道你现在这么没有良心，一开始我就不该让老张把你带回来，死在外面好了。”
这是张妈心底的声音，并且，这么多年来，每每想到这个事情，她肠子都要悔青了。
如果张又天不出现，就不能如此纵容张婉婷，那么，张婉婷也不会被纵容的如此无法无天。没有了骄纵的张婉婷，怎么可能任性的跑到那种地方。不跑到那种地方，怎么可能遭遇这样的危险。
这么一连串的事件下来，里面都存在着因果关系。
没有前面就没有后面的悲剧，而这一切的罪过都源于张又天，张妈不知道除了恨这个一直让她咬牙切齿的人之外，还能怪谁！
“你们够了，还嫌我心情不够差，非要在这里添堵是不是！”张婉婷一出声，便没有要帮着谁，言语之中反而显露出对两个人都有微词。
顿时，刚才还在争论的两个人鸦雀无声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们非但不想着如何安慰我，反而在这里动手斗嘴，对我来说，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张婉婷想了，自己之所以会这么喜欢余顾深，还不是受这样的家庭环境影响。
纷乱的家庭里面，总会让她莫名的感觉到烦躁，只有在和余顾深相处的时候，她才能有片刻的安静。
是张婉婷无比向往的那种能让灵魂宁静的感觉，在张又天和张妈的身上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只要一想起来，张婉婷就觉得无比恨……
但是，她要去恨谁？
并不知晓。
这样长久以来的压抑，让她的性格逐渐变得扭曲，永远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婷婷……”嘴笨的张又天当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安慰人的话他实在不会说。不过，张婉婷这么一说，让张又天立即又将自己刚才失望的情绪遗忘了。
对张婉婷又是满满的信心。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张婉婷毫不客气地强势要求张又天。
张又天当即就静悄悄的了。
张婉婷看了一眼张又天，失望的神色瞬间又回来了，紧接着，她又将视线转向张妈，并且，毫不保留的表达了自己不满意的情绪：“还有你，作为一个妈妈，永远不知道慈母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你在余家待了这么多年，难道就什么都没有学会？”
她对张妈是严厉的质问，仿佛，这些事情就应该是张妈做到的，她就是那么高高在上的指挥者，不用多顾忌任何人的心情。
“那你希望我学什么？”张妈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对自己还是有要求的。
“你看看别人的妈妈，哪个不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谋一个好前程！”张妈但凡不那么拖她的后退，也许她和余顾深早就在一起了，还至于让她像现在这样辛苦，“就算没有好前程，至少，会鼓励自己的女儿去追求自己的所爱，可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