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很投入很难抽离很矛盾很受伤又很恨自己爱对方。
娄钰刚一开口，眼眶就有点红了。笑着回忆，其实是一件挺不容易的事情。她不是圣人，还做不到短期内的拿得起放得下。
程诺一手握着奶茶杯，一手抓着娄钰的手。似乎，手心的温度可以给她坚强的力量。她们都是这样子，互相分担忧伤分享快乐的。
娄钰晃了晃她的手，轻声说，“我没事，真的，已经没事了。”
一口气喝了半杯的热茶，胃里暖暖的，娄钰才接着说。
“你也知道，那个黑暗时期过的太艰辛太漫长了，我和他说我们不能这样，没个尽头没个结局大家都是输家没人幸福都很受伤！我说你不离开我，那好，我们不离开，一起去旅游然后再说再见。”娄钰笑笑，“说起来自驾游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你看时间的跨度真大，在催着我痊愈。”
娄钰的眉很浓，是东方美女典型的那种眉毛，弯弯的又修长，看着你的时候，仿佛看透了你一样。而神情，却又是如丝般温柔。
她放下杯子，手从程诺手里抽离，双手合十抵在唇前，大拇指交叉托着下巴，“我是早上到的帝都，然后是选了一个下午和他出发，夜里凌晨三点才到的。走走停停吧，到加油站的时候他会去加油站的商店买我最喜欢的樱桃汁，一言不发的递给我，那真是满眼的宠溺。我们也顺路去了晋商大院，很有橘子红了的feel。
我一路坐在他身边，一夜没睡陪着他。我们听钢琴曲，听轻音乐，听佛经，听重金属摇滚，听小众的怪调调。黑色的夜，黑色的高速就像没有尽头，我多希望开不到目的地。”
“在山上，我们吃素。他给我在冰上拍照，我们取名，那是如履薄冰。”
“我们自拍，他深情的望着我，我笑着望着他。偶然后来被他的一个朋友看到，她说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目光。他太爱你了。”
程诺哭了，她是笑着哭的，望着娄钰，轻声哽咽，“阿钰，我知道你不能再哭了，那我替你哭。”如果换了她，又怎么能这么容易抽身呢？如果那人是秦峥，她挣扎纠结，即便全世界都告诉她你放下吧对你自己好点吧，就算她也知道这样会两败俱伤，怕终究是放不下的吧。
放手了，就再也没有以后了。忽然忽然，程诺好想让娄钰去抢回她的画家，明明可以有以后的……
只愿，我的姑娘，一定一定要遇见更爱你的人，用生命去爱你的人。
娄钰揉了揉程诺的头发，将她的头搭在自己的肩上，思绪依旧是陷入回忆里的，“我们朝拜的很纠结，后来爬上最高处的一座寺庙，有一个碑，上面据说有文殊菩萨当时留下的脚印。在我触摸到碑的那一刹那，一阵狂风吹来。我们相视：菩萨给了我们离开彼此的智慧了。
然后我们手牵着手走下寺庙台阶，好像一下子释然了很多。我们说那阵风是菩萨的加持。然后就回去了，我在北京又呆了几天，我们说了再见，在机场相拥了很久很久，却笑着分开了。”
娄钰说完后，轻松了不少。她拍拍程诺的头，“诺诺，我不后悔，真的，爱他我不后悔。也许这辈子我都再不能经历过这样轰动的爱情了。人这一生就要疯狂一次，疯狂过就够了。我要等那个同样在我的人，等他来到我的身边或者我去找他。”
……
程诺和秦峥约见面的时候，程诺早已经哭成红兔子眼睛了。
见到秦峥之后，程诺就扑了上去。抱着秦峥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胸口，眼泪汹涌。
她说，“还好还好，阿峥我们是在一起的。如果真的让我和你承受阿钰和画家那样的分开，我是做不到的，我真的做不到……”
隐忍了一下午，都不敢也不能在娄钰面前嚎啕大哭的程诺，终究是埋在秦峥的胸口，眼泪肆虐了。
她心疼娄钰，心疼每一份明明是可以看到结果却因为过程太坎坷而废掉的爱情。又或许放手是正确的，可因为不曾经历过，所以预知不到结局。那种痛，不能再受一次了。
秦峥轻轻地拍着程诺的背，几天不见，今早又是匆忙别过，这会儿她在自己怀里哭的心里哗啦的。说实话，他心疼，一抽一抽的疼。
秦峥哑笑，其实，他最见不得女孩子哭，哄人的方式……嗯，也比较直接。
程诺哭泪了，秦峥拿着纸巾给她擦眼泪，刚擦完，她的眼角又有泪水涌出的趋势。秦峥捧着她的脸就吻了上去。
小心翼翼的，温柔的吻着。
“别再哭了，我心疼。”很平淡如常的一句话，程诺开始小声的抽噎起来。
久了，程诺不好意思的笑了，哭哭笑笑，孩子气十足。
“阿峥，对不起。”
“傻瓜，说什么对不起。你是在心疼你闺蜜，我知道的，只是你哭了我也心疼。让我仔细看看，有没有养回来。”说话间，已经拦腰抱起程诺。
秦峥微微的拧眉，“没有长什么肉，诺诺，你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吗？”
“好好吃了。估计是忙毕业设计……可能……偶尔……忘了一顿吧……”程诺心虚了，被秦峥盯着看，撒谎都撒得不像。最后只得老实交代，“我早上起晚了就简单喝了牛奶。下午吃了一顿迟来的午饭，晚上喝两口粥就去继续画手绘了。”
“你有时间玩游戏，没时间吃饭？”秦峥脸上冷了下来，程诺心里面打颤，男神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啊，他属孙猴子的？
程诺忙讨好秦峥，狗腿道：“我以后一定按时吃饭，一日三餐不加夜宵，早睡早起……”
秦峥伸手指点了她的唇，“以后，多久以后？我相信你还不如亲自监督你来的快。”
程诺一本正经道：“现在咱俩不能住一起，我妈只是做了个让步，我们还不能在她老人家面前嚣张。”
说完，嘟嘟唇，在秦峥的直视下破功了，笑了出来。
晚饭后秦峥回住处，给神经收拾了行李带神经回程诺家，路过卤味店买了程瑛爱吃的。到程诺家楼下的时候，秦峥停了车，程诺不情愿的从车里出来。
俩人搂着，无视脚下打转的神经，情不自禁的吻了一会儿。
程诺趴在秦峥的怀里，双手圈着他的腰，路灯下，昏黄的光晕染在她白皙的脸上，看得秦峥又是心头一动。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子。
“阿峥，我们俩这是求恩爱啊，虽然我还是舍不得和你分开，不过还是要告别。这个点我妈可能就要到家了，如果她看见，估计要心塞。”
程诺话音刚落，提着包装好的面包的程瑛走到她身后，凉凉的说：“背后说我什么呢，程诺同学？”
程诺大囧，连忙和秦峥分开，俩人站的整整齐齐的，就差来个军礼了。
程诺狗腿的笑，“没说什么，妈妈，阿峥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卤味，你饿了吧，这个时候你肯定饿了。”
秦峥从车窗里捞出卤味的袋子，“阿姨，诺诺说你最喜欢吃他们家的卤味，但是不知道你的口味，就每样都买了。”
程瑛接过，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拿着卤味在神经的头顶晃了晃，神经兴奋的叫了两声，程瑛往前走，“你们两个不要在这里亲亲我我了，像什么样子。秦老师要是没什么事，就进来吧。”
程诺看着妈妈的背影，小声的喊了一句“yes”，抓着秦峥的手，歪着头晃啊晃的，笑的都快合不拢嘴了，“阿峥，我妈准许你登堂了哟，你努努力，就可以入我的室了哟。”
秦峥失笑，手指点了一下程诺的鼻子，“矜持点。”
可是啊，矜持这个词也要看遇见睡了，遇见了是秦峥，程诺总是学不会矜持的。
秦峥进门后，俩人换了鞋，程诺被程瑛打发回卧室了。程诺临进去之前，给秦峥说悄悄坏，“你开手机，我就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了，一旦我妈又发飙，我分分钟来拯救你。”
秦峥揉揉程诺的头发，“没事，你妈又不是老虎，这些事你要放心的交给我。诺诺，我不会退缩的，为了我们的未来。”
为了我们的未来……
我们的……
未来。
程诺心都要酥了，秦峥的几句话，她就乖乖的回卧室安心呆着了。
程瑛抱着神经在沙发上坐下，这是她女儿，说两句还想学癞皮狗耍花招，赖在这里偷听谈话，秦峥几句就轻松破解。她是应该对秦峥刮目相看，还是要留几个心眼呢？
程瑛和秦峥聊了很多很多，程诺无聊的在卧室里躺着，心急如焚的模样，连和小伙伴们聊天都顾不上了。
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卧室门响起敲门声，程诺开门一看是她妈妈，便忙往外探着头，“阿峥呢，妈妈阿峥呢。”
“我让他先回去了。”程瑛说完仔细的看了一下程诺的表情，这孩子紧张了。她叹了口气，拍拍女儿的肩膀，“你啊，我还没把你嫁出去，怎么就跟泼出去的水似的。你乖乖的在家里呆着吧，好好完成你的毕业设计，你们俩约会什么的我不管你，只要晚上九点前回家就行了。”
“晚上九点？”程诺惊呆了，这么早，开国际玩笑啊？“妈，我又不是中学生，这个时间太早了吧，九点也顶多是电影散场的时间，赶不回去的。”
程瑛挑眉，“那就早点看，这事没得商量，你们俩都给我走正常程序。”
程诺撇嘴，望着缠在她脚边的神经，心塞塞的，“加油老妈法西斯。”
程瑛拍拍女儿的脸，笑道：“我是希特勒。”